一起去看藍莓海 水的紫色 第一百零五章
    澈兒總是開玩笑說她是景赫的吸血鬼,其實她每次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都是充滿內疚的。

    那天景赫忙亂中忽略了澈兒的特殊體質,待到她昏倒了,他才想起,她失血之後必須馬上輸血,並且只能輸他的血,其他人的都會產生排異反應,這是在澈兒四歲那年因為練功受傷失血後發現的,後來景赫就學會了怎麼抽自己的血再給澈兒輸進去。

    果然,當景赫的血緩緩注入澈兒身體的時候,澈兒又清醒了過來,於是景赫記住了這個日子,此後每個月的這幾天他都會算準了到巴黎來,給澈兒送血。

    有一段時間澈兒告訴景赫不要來了,她不再需要輸血了,景赫開始還以為澈兒的體質好了,可以接受其他的RH陰性血了呢,後來他才知道,澈兒為了不拖累他,不知道從哪裡學的,找抑制排卵的藥物來吃,這樣每個月就不用失血了。

    景赫勃然大怒,把澈兒好一頓訓斥,可是又忍不住心疼她,他多想讓她知道,她這不是拖累他,其實每個月的那幾天都是他最盼望的日子,他真希望她可以這麼一輩子對他依賴下去,哪怕他的血為她流乾,他也是心甘情願的,誰讓,他是她哥哥呢。

    景赫用力晃了晃頭,看著看著那個水晶瓶子裡的液體,就有點不耐煩了,於是仰頭一口氣將裡面剩下的酒全部倒入喉嚨,一陣辛辣的刺激過後,眼前那個瓶子終於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景赫隨手一扔,順勢躺倒在地上,頭開始發沉,他懶懶地閉上了眼睛,就這麼醉過去就好了,就不用再忍受內心的凌遲之苦了吧。

    「砰」的一聲,成泰急沖沖地撞開了門。

    「赫哥,你果然在這裡,讓我好找,今天和陳氏簽協議你忘了嗎?不過我都代你簽好了。」成泰本來是揣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找到這裡來的,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不想還真被他逮到了,他邊走到景赫身邊邊說。

    景赫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是成泰,吃力地抬起一隻手臂衝他揮了揮,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他的酒量還沒到完全喪失意識的地步,聽成泰談起協議的事,心裡多少還是會愧疚,他竟然完全沒想起公事來,算算,這麼多年也算是頭一次了。

    成泰看到了景赫手邊不遠處的酒瓶,一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滿屋子刺鼻的酒味,再看景赫的樣子,極沒有形象地胡亂躺在地上,襯衣的前三顆紐扣以上全部敞開,頭髮蓬亂不堪,這樣的形象要是賣給那些八卦雜誌,估計可以賣個天價。

    「赫哥,你喝酒了?出什麼事了?」成泰盤腿席地坐在了景赫身邊,他這幅樣子他好多年沒見過了,之前景瀾失明的時候有過一次,但是那也僅僅是喝醉,也沒像現在這樣子,還躲到地下室來。

    景赫不說話,又抬起方纔那只手臂搖了搖。

    「是不是澈兒出事了?」成泰見景赫不回答,大膽猜測道,他的直覺一般不會錯,這個世界上,如果能有一個人可以讓赫哥失控的話,那也非澈兒莫屬了,尤其是,他之前聯繫她的時候,她那一臉的慌張,再看景赫的樣子,怎麼能不讓他浮想聯翩。

    「澈兒」這個名字無疑再次觸動了景赫的神經,「澈兒,澈兒……」他跟著成泰的問句喃喃自語,「對不起,澈兒,對不起……」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悲傷。

    成泰看到景赫這個樣子急死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赫哥能做什麼對不起澈兒的事呢?再聯想到昨晚兩個人雙雙消失,之後他誰都聯繫不上,成泰也是成年人了,他腦子裡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不禁脫口而出:「難道,你們發生關係了?」

    說完也覺得有點過分,剛想將他的話收回,就見景赫一個拳頭狠狠地揮向他自己的腦袋,成泰眼疾手快一把攔住,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景赫反覆地念著「我該死……」

    半晌,成泰終於找回了他的聲音:「赫哥,你們這,這是亂倫啊……」

    於是景赫不斷地試圖用拳頭去砸他自己的頭,成泰只好拚命攔著,「赫哥,你別這樣,既然事情都出了,想辦法補救啊,再說,這也不能怪你,你們兩個,唉,我就知道這是早晚的事……」

    「成泰,將赫兒放到床上。」成泰和景赫兩個人在地下室裡亂成一團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成泰一驚,才想起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那麼,他和景赫說的話是不是也被爺爺聽到了呢?

    不過他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按照李子高的吩咐將景赫架上了床,果然,景赫頭一挨著枕頭,也沒有人和他有肢體接觸了,他也便不再掙扎,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爺爺……」成泰站起來恭敬地站到了李子高的身邊,心裡七上八下地盤算到底他聽沒聽到他們剛才說的話。

    「我都知道了。」李子高淡淡地說了一句,成泰的汗馬上就下來了。

    「成泰,辛苦你一下,好好看著他,讓他先睡一覺,醒了讓他來找我。」李子高的目光從睡著的景赫身上轉向成泰,成泰忙點了點頭。

    景赫因為身體素質好,這一覺並不長,但他醒來的時候還是對身在何處恍惚了一下,待發現成泰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抱胸正看著他的時候,他一個翻身坐起來,下意識地用兩個手的食指去按太陽穴,看來,酒勁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過,現在他頭痛欲裂。

    「要不要我請瑪莎給你做一碗醒酒湯?」成泰看他那樣子都替他難受。

    「你怎麼在這裡,今天是不是有個協議要簽?」景赫同之前成泰剛到時看到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一旦他清醒,那是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色的。

    「老大,等著你想起來協議的事,黃花菜都涼了,我簽了。」成泰說完還歎了口氣。

    景赫點了點頭,站起來,邊系襯衫的紐扣邊往外走。

    「爺爺找你……」成泰忙說。

    景赫沒理會。

    「你和澈兒的事……」

    景赫站住,但沒回頭,仍在系扣子。

    「你們的事……爺爺已經知道了……」成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景赫手停在了半空,「我們什麼事?」

    「你們昨晚發生的事……」成泰就知道這句話說完景赫一定會轉過來。

    果然,「你,你們,怎麼知道的?」景赫的臉色變了變。

    「你剛才醉酒的時候說的。」成泰無辜地說。

    景赫想了想,苦笑了下,仍然往外走。

    成泰忍不住追了上去,「你準備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認錯,任憑處置。」景赫擺了擺手,腳步堅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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