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赫不顧長途旅行的疲勞連夜和成泰研究他的方案,成泰本來想叫他先休息一下,至少把時差倒過來再說,但是他又明白景赫的脾氣,所以也是二話不說,直接投入戰鬥。
成泰看到這個方案就眼前一亮,然後一路興致勃勃地看下去,期間有疑問隨時提出來和景赫討論,兩個人甚至還為其中的某個細節爭辯過,而成泰的某些質疑又豐富了景赫的方案,待成泰將方案看完,天也快亮了。
「澈兒,怎麼樣?」成泰眼睛盯著電腦,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景赫身子斜倚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好著呢。」懶懶地回答道,景赫知道成泰會這麼問,那就說明方案已經差不多了,不然他也不會在工作的時候問這些閒話。
「就沒提過我?」成泰想了想又問。
景赫笑了,「當然有,說想你了。」說完站起身,他要去洗個澡換個衣服,一會早飯後還要去公司,練功今天還是免了吧,稍稍有些疲倦。
「赫哥,這兩個字什麼意思?」
景赫都快要走出書房了,成泰在他身後問道。
「什麼?」景赫也沒在意,隨口問道。
「我是說這兩個漢字。」成泰指著他的電腦屏幕轉回身衝著景赫的方向說。
「不可能,我的方案裡沒有漢字。」景赫篤定地說,他的作品他還不知道嗎,這個方案是要在董事會眾人面前宣講的,怎麼可能會有漢字。
誰料成泰一動不動仍然盯著他,手臂特意又用力指了指他的電腦屏幕。
景赫無奈又折了回來,走到成泰身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在自己的方案的最下方,隔了一段空白出現了兩個漢字——「忍」,還有一個是「愛」。若不是成泰又往下拉了拉,根本不可能會發現,自己就沒發現。
「你寫的?」景赫脫口而出。
成泰揮手就給了他一拳,順道還白了他一眼:「我寫的幹嗎問你?」這不廢話嗎。
成泰說的也是,景赫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他不記得自己寫過這兩個漢字,筆誤也不太可能,雖然自己電腦裡有漢字的輸入法,但是因為不會用到,連怎麼切換都忘了,那麼這兩個字是哪裡出來的呢?
景赫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成泰不可能說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有人進入過自己的電腦。
這個想法對景赫來說真的不啻為一個晴天霹靂啊,景赫上次失敗的教訓就在於方案洩露,他之所以躲到那個東南亞的小島上去遠離人群是為了什麼?
好吧,就算是他躲開了所有人,他忽略了黑客這個職業,就算他躲到天邊,人家照樣可以侵入他的電腦竊取他的資料,不過臨走的時候還給他的方案留下了兩個字,這也太囂張了吧,是炫耀?還是警告?
看景赫的臉色不對,成泰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他現在也似乎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小心翼翼地問:「難道,這兩個字不是你寫的?」
景赫微微點了點頭,成泰的臉色也馬上就變了。
兩個人半天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計劃泡湯還是小事,如果這個方案被賣到了競爭對手手裡,那後果不堪設想,因為從這個方案設計上,不難分析出DZ的規模和目前的運營狀況,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公司的秘密光天化日地暴露在對手眼前了。
最急的恐怕要數景赫了,真要如此的話,他就是罪人,做什麼都挽回不了了。
不過還好,兩個人最初的緊張和恐慌過去後,又都冷靜了下來,他們第一反應的都是最壞的結果,即使真的到了那個程度也要想辦法挽回,一味的著急根本於事無補。
「按說,正彥叔叔的防護設置,應該是沒有人可以進得來的……」成泰皺著眉頭說道,他並不是在安慰景赫。
景赫也微微點了點頭,如果有人闖入,警報馬上就會拉響,系統會自動追擊到試圖進入到自己電腦的IP,並會摧毀對方的系統,即使他竊取到了什麼資料,還沒等將資料轉移出去,就被毀了,方才一著急,景赫忘了這一層,現在聽成泰這麼一說,也便冷靜了下來。
靜下心一分析,似乎事情遠沒有他方才想的那麼嚴重,都怪他失敗了一次,神經有點過敏,要是被爺爺知道,肯定會笑話他太不穩重了,看來還是欠缺修煉啊。
「嗯,確實,還沒有誰能自如出入正彥叔叔設計防護的系統而不留痕跡,我是一定會發現的。」景赫摸著一側耳唇邊思考邊說。
「那就是另外一種可能了,有人通過正常手段進入到你的電腦,而不是通過網絡。」成泰說到這的時候景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也只能是這樣了,也只有通過正常渠道進入到自己的電腦才會不留下任何痕跡,那麼局限的範圍就很窄了,肯定是在新加坡的時候被人進入的,因為自己從上了飛機到和成泰討論方案,電腦一直沒離開過自己。
平時自己大部分會在電腦前工作,只是偶爾出去散步的時候,會有僕人進來收拾房間,可是自己的電腦要想進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很複雜的密碼,一般人是輕易破不開的,而那慕容家那幾個僕人文化都不高,這是裝不出來的,難道說?景赫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會不會是澈兒?」景赫剛想到她身上就被成泰脫口而出,景赫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他一開始就應該想到是這個小傢伙的,因為她最近很癡迷研究破解各種密碼,進自己的電腦對她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如果他不設密碼沒準她還沒興趣想要進入呢?
進入了不說,也就是她能想到還在方案下面留個兩個字,不然怎麼能向自己炫耀她破解了呢?要真是外人幹的,恨不得抹掉所有痕跡呢,他早就應該想到是她,兜了這麼一大圈。
成泰聳了聳肩,眼裡全是笑意,「這丫頭,真鬼,那就沒問題了,你回來了,那幫大佬正等著興師問罪呢。」
「那來吧,我也等不及了。」景赫淡淡地說,眼睛裡閃現的卻是勢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