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泰接著景赫講故事,他知道的還真多,可是長夜漫漫啊,成泰的嗓子啞了,故事也講沒了。
於是景赫開始講他自己現編的故事,編不下去的時候成泰再接上,後來編著編著也編不下去了,景赫就開始講小時候在山裡發生過的那些事,還有從師兄弟那裡聽來的山野故事和傳說,成泰興致勃勃地補充,講著講著,兩兄弟彷彿回到了幾年前,他們還在嵩山的時候,時光倒流,即便是再苦的日子,也彷彿被這記憶點亮了起來,夜也不再那麼長的令人髮指了。
其實澈兒早就睡著了,早在景赫剛開始講那幾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睡前故事的時候,景赫也知道裡面早就沒有了聲音,澈兒的睡眠一向是很好的,平時講幾個就能睡著,可是今天,他不敢停下來,他怕澈兒什麼時候醒了,聽不到他的聲音會害怕。
天快濛濛亮的時候,成泰堅持不住在景赫的懷裡睡著了,景赫便自顧自地喃喃自語,他不能讓自己睡著,他要讓澈兒無論什麼時間醒來都知道自己在守著她,這也是他惟一能為她做的事了,同時這也是唯一能稍稍平復一下自己因為無力感帶來的深深沮喪和愧疚的方法。
天其實已經大亮了,只是地下室的景赫無法知道,直到李子高帶著幾個人包括澈兒的保姆來到了門前。景赫馬上推醒成泰,拉著他站了起來。
李子高看了一眼疲憊不堪的兩個孩子,沒有說什麼,而是命人將門打開,門開的一剎那,景赫作勢就要衝進去,被李子高攔住,景赫憤怒地盯著他,動彈不得,李子高是有功夫的,如果景赫使出全力,不見得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於是只好緊緊盯著門裡面的動靜。
保姆將澈兒抱出來的時候,澈兒正在揉眼睛,一出來就看到景赫和成泰焦急和擔心的表情,就像見到親人一般,小嘴一咧,因為嗓子啞了,所以發出的哭聲細若蚊蠅,同時衝著景赫的方向伸出了雙臂。
景赫被李子高擋住,上前不得,只得不斷地啞著嗓子安慰澈兒,「不哭,不哭,哥哥在這呢。」
「帶小姐準備一下,早飯後正常上課。」李子高發了話,沒理會景赫彷彿要吃人一樣的目光,「你們兩個也準備一下吧,別耽誤上課時間。」說完轉身就走,保姆抱著澈兒跟在他身後,而澈兒一直擰著身子,看著景赫,小手一直伸向他,那委屈的神情讓景赫一輩子都忘不掉。
「赫哥,我們怎麼辦?」成泰也才清醒過來,懵懵懂懂的問景赫。
景赫收斂了仇恨的目光,憐惜地看了看成泰,「走吧,回房間,準備上課。」說完攬過成泰的肩膀。
不然還能怎麼辦?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每個人受到的傷害卻永遠也不能泯滅了,只希望澈兒下面的路能好走一些,可是一切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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