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坐在車裡的時候,看著澈兒不斷地往外看,景赫就有了一個想法,要帶她出去玩雪,但也不是沒有顧慮,畢竟冬天來了以後澈兒就很少去室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所以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即逝。
今天看到澈兒仍然是這麼執著地往外張望,景赫忽然理解了那種嚮往,現在的澈兒,跟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相比,有什麼區別呢?
他決定放棄已經堅持了多年的早上練功的習慣,帶澈兒出去玩雪。
再說師傅也說過,練功時精神一定要集中,思想要專注,不然容易出問題,可是方才母親的一席話,讓景赫心裡亂亂的,這個時候不去練功,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
於是澈兒又被裝扮成了小小的太空人,剛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跑,因為穿得多,走路不方便,搖搖擺擺的像一隻小企鵝,把屋子裡的保姆和僕人們都逗笑了。
澈兒知道大家是在笑她,興致更高,忍不住手舞足蹈了起來。
看著這樣的澈兒,景赫實在無法將她和母親口中的頭號敵人聯繫起來,現在他想他明白了姑姑臨走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說,為什麼那麼怕他傷害她。
雖然他答應了母親,但是也答應了姑姑,不過母親也沒叫他傷害澈兒不是嗎?她只是怕他心軟,將來甘心把什麼都讓給澈兒吧?
可是將來的事,誰又能真正知道呢?如果澈兒是自己的對手,他倒是真的願意和她一比高下?只是,她要快快長大才行,不能老讓他領先,一直領先的人是寂寞的。
本來早上還因為母親的話不太舒服,現在換了一個角度,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至少不會無趣了。
「赫,走……」直到澈兒邊嚷著他的名字,邊用手拉他的褲管,景赫才回過神,澈兒正一臉怒容地看著他,緩慢而清晰地吐出三個字:「大、烏、龜。」
景赫倒塌,抱起澈兒往外走,邊走還邊納悶,自己不記得教過澈兒這個詞啊,難不成是自學成才?
因為夜裡又下了雪,之前被打掃出來的車道又被鋪上了一層,天已經亮了,有工人在開著除雪車除雪,機器的引擎發出轟鳴聲。
澈兒沒見過這個,手裡指著就要景赫帶她去看那個車,景赫告訴她,不能靠近,有危險,他們就在庭院的草坪上活動,草坪上的雪到了明年就會變成小草的,澈兒一臉的驚奇,在用盡想像力想像著這雪是怎麼會變成小草的,現在她又學到了一樣知識,原來小草是雪變來的,怪不得她兩樣都喜歡呢。
為了讓澈兒活動起來,景赫將她放到了地面上,兩隻手拉住她向上舉的兩隻小手,彎腰站在她的身後,命令澈兒向前走。
澈兒小心翼翼地邁出一隻腳,景赫也跟著邁出一隻,然後是第二隻,不一會雪地上就留下了兩串腳印,一大一下,小的在前,大的在後,歪歪扭扭的,透著一股笨拙的可愛勁兒。
澈兒走累了,站在原地喘氣,呼出的哈氣沾到眉毛上遇冷凝結,把眉毛都變白了。
她回頭看景赫,看到他們身後的腳印,驚訝得小嘴都合不攏了,馬上更來勁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回頭看看自己留下的腳印,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