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後,景赫只是交代成泰一句不吃晚飯了,就獨自離開了,成泰不明所以。
習武的人都知道,一旦做錯了事情,要被關起來面壁,這懲罰措施自古以來就有,並且是比較嚴厲的懲罰,因為那是對人的精神的摧殘,用孤獨的方式來摧殘人性,人一旦精神被摧毀就一切都被摧毀,現代的監獄其實也是來自於這種理念。
但面壁除了懲罰還有建設性的作用,因為我們老祖宗提出的修身養性的方式包括「慎獨」,內心強大的人可以在孤獨中不斷的洗滌自己的精神和靈魂,從而再造一個全新的自我,所以這種方式到底是懲罰還是修煉全憑你個人的自身素質和修養。
可以肯定的是,景赫在嵩山十年從來沒有機會進入到面壁室去,因為他沒有做錯過事,也就沒有資格,而在他看來也是個遺憾,因為沒有體驗過這種難得的修煉機會。
在李家也有一間地下室,在功能上和嵩山的面壁室是一樣的,只是不叫面壁室,叫思過室,條件要好一些,除了沒有窗戶之外,床、桌椅一應俱全,還有少量的書籍,景赫決定去思過室裡思過一夜,以作為對自己遲到的懲罰。
但是對他來說,這裡有點過於舒適了,完全找不到被懲罰的感覺。
於是他自己給自己增加懲罰的力度,床和椅子都不用,自己席地打坐,就像師傅以前經常做的那樣。
老師沒有懲罰自己,爺爺也沒有懲罰自己,越是這樣,他的內心就越是無法平靜,只有這樣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下來,景赫的愧疚才慢慢平復,自我懲罰並不是做樣子給誰看,他只是記得師傅的話,從一開始就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能懈怠絲毫,一旦你稍稍放鬆沒有注意,那麼人的惰性會推動著你越來越放縱並且不自覺,到最後連個規矩都沒有,人就廢了。
師傅說的很嚴重,景赫就覺得很嚴重,如果一次遲到這麼輕鬆的就了事,那麼以後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借口呢?他是個循規蹈矩的人,最看不得規矩被破壞,那樣會讓他感覺失去了行為的標尺,那無疑是一種災難。
可是遲到是可以避免的嗎?
景赫回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就難免不想到澈兒,臉上慢慢地顯出了一種滿足的表情,遲到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他堅持在上課之前把澈兒送回去,不管她多麼的反對和怎樣的哭鬧,可是如果可以從新選擇將這一天重頭來過,他還是決定像今天這樣,哪怕這讓他壞了規矩,想起她將腦袋毫無防備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儘管這胸膛還沒有那麼寬闊,但是已經足夠結實到承擔這重量了。
如果一個人可以在你懷中放心地安睡,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是天大的信任呢?
那小身體的溫熱和柔軟,自己當時突破極速的心跳彷彿又重新回來了,誰說面壁室可以清心寡慾,此時的景赫,內心正澎湃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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