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吹了很久的冷風,拒絕了幾個獵艷男人的搭訕,把行李寄存在一個小旅館,然後搭乘出租車來到蒙特利爾。
幾個傭人在門口排著整齊的隊伍,見到她,便喊:「況小姐,您好。」
新來的從歐洲管家禮貌一頷首,帶著掌珠來到莫祁臥室。
莫祁不在。掌珠目光一直有些發直,咬著唇問:「他不在麼?」
管家指了指浴室,便一句話不說,走了出去。
掌珠走到小沙發上坐下,室內光線昏暗,只有浴室磨砂玻璃處一片煞白的通明。莫祁正在裡面洗澡。傳來極細的嘩嘩聲。
片刻,浴室門打開,他下面圍著白色浴巾走了出來,蜜色的健壯胸膛裸呈,漆黑的頭髮凌亂,飛濺著水珠,在幽暗的光線下,竟然平添幾分懾人的魅惑。
看到掌珠,他腳步不停,走到床邊坐下,指著衣櫃道:「把我睡衣拿來。」
語氣自然,就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
而他這麼隨意地支使掌珠,卻讓掌珠心底越發不舒服。她是懷著滿腔怨憤而來,他卻如同無骨棉花。
砰上他這麼無所謂的態度,她的憤怒竟然無從發洩。
掌珠張大了口,喘著粗氣,不過還是走到衣櫃前,給他拿衣服。
「你要哪件?」裡面睡衣有很多,她不知道給他拿哪件,便一邊在櫃子裡扒拉,一邊問。
「隨便你。」他的聲音卻從她耳後傳來,傳遞著微微不悅的情緒。掌珠嚇了一跳,一雙手頃刻便攬住她的細腰。她跌進了男人健壯的懷抱裡。
這男人是鬼魂麼,忽然就飄了過來。她掙扎幾下無果,他的呼吸幾乎噴在她脖頸,低沉道:「珠兒,我的喜好,你難道忘了?」
「我的確忘了。」掌珠聲音冷冷,而且僵硬,不帶一絲感情,把他握她腰的手掰開,狠狠甩在一邊。他倒是笑了:「喏,看來你真忘了。好吧,我來告訴你。」他伸出修長手,勾起一件銀灰色的絲質睡衣,放在掌珠懷裡:「我以前喜歡這個顏色的睡衣。你好好記住,別再忘了。」
話畢,便撤開一步。
沒有他身軀的壓迫,掌珠心底一鬆,可是緊接著一股讓她窒息的感情不住在心底湧流。她背對著莫祁,緊緊抓著睡衣,眼睛濕潤潤的,因為她忽然發現這件銀灰色的睡衣,就是她曾經給他買的那件。
第一次的時候,他就是穿著這件睡衣。
五年來,他竟然一直帶在身邊。
掌珠有些窘迫,心底因為他敗壞她和任其揚婚姻的惱怒頃刻也滅下去一半。她今天趕過來,一者因為他威脅她讓她三十分鐘內趕到,二者也想質問他是怎樣讓任其揚改變得如此迅即。
她幾乎沒有心裡準備的時間,就受到了這樣的打擊。
她為著跟任其揚結婚,連膝蓋都跪了,如今婚姻黃了,她不服氣。
她懊惱地咬了咬牙,扭過身來,本想質問他,他卻雲淡風輕道:「肚子餓了吧?先吃東西,然後我們再談。」
掌珠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她心底氣惱,想把睡衣扔到他身上,終究只是軟綿綿往他手上一塞,跑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