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黑漆漆的,有些清冷,死一般寂靜。坐飛機已經很累了,可是掌珠不想吵醒任其揚,她親愛的未婚夫。便踮著腳穿過客廳,走進臥室。她出差前跟他商定,等出差回來,就搬到一起住,現在她來到得便是任其揚的公寓。
微微飄起的音樂聲讓掌珠心裡奇怪。
她旋開臥室門旁的開關,昏暗的室內頓時一片通明,而她的神情卻瞬間僵硬。
任其揚正坐在玫瑰色的床鋪上,可是,床上不僅坐著任其揚,還坐著另外一個女人!
家裡不僅有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曖昧坐在其揚腿上,正和他婉轉親吻,連掌珠打開燈站在他們面前也沒有停止。滿室的音樂如同洪水猛獸灌進掌珠的耳朵,掌珠幾乎要嘔吐。
中間,其揚還抬眼看了掌珠一眼,扭過頭繼續冷笑著吻這個坦胸露,乳滿臉風情的女人,甚至當著掌珠的面,故意把那個女人壓倒在床上。
傻子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這不僅僅是偷情,而是赤-裸-裸的背叛。
白花花的燈光籠罩住擁抱激吻的一對半裸男女,男人的唇在女人白膩的肩頭,耳垂,嘴唇,脖頸一一滑過……
而掌珠的心也一瞬間,血液倒流……
掌珠一步步地後退,僵硬地轉身,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我以為你看到這一切跑走了,怎麼還坐在這兒呢?你不像臉皮那麼厚的人啊!」其揚披著睡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無所謂地點著煙,吐著煙圈。
「為什麼……」掌珠真的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他竟然用這種方式趕自己走。前幾日還求婚,今天竟然背叛。掌珠有點接受不了這驚天變故。
雖然強忍著,眼淚依舊流了下來,她抽出紙巾,擦著眼睛。
「掌珠,你也會為我哭?」聲音滿是嘲弄,沒有一絲同情和懺悔,其揚指了指在臥室睡覺的新歡,說:「她能在床上帶給我歡樂,你能麼?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聽到任其揚的話,掌珠咬了咬牙,「我們還沒結婚,我還算是自愛,自然不會隨便跟你睡覺。」
「自愛?你自愛?哈哈!如果你自愛,怎麼被別的男人包養過?」其揚嗤笑一聲,「結婚?呵,是不可能了。」
掌珠臉色頓時煞白,像紙一樣,趁著她黑幽幽的大眼睛,有種絕望的感覺。
原來,終究是因為這個原因,到了分手的局面。曾經,他也對她呵護備至,讓她以為他不在乎她不是純潔的。
沒想到,他在乎。
可是,為什麼都要結婚了,才告訴她。他怎麼可以……
掌珠抑制住到口的哽咽,站起來,走進臥室,當著床上那女人的面,把衣服鞋子從櫃子裡拿出來丟進箱子,拖著箱子離開這裡。神色就像是倉皇出逃的老鼠。在出差前,她特意把東西都搬了過來,沒想到又要搬回去。
其揚在她身後吊兒郎當地開口,欲言又止。
「呵!你的心裡一直有莫祁,大概除了他,所有男人都入不了你的心了吧。」其揚自嘲地笑了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把掌珠隔絕在門外。
掌珠想也不想,出口反駁:「不,我沒有……」
「莫祁從法國回來了,你卻瞞著我。你大可以去找他,雙宿雙棲……」隔著門,其揚的聲音穿透而來。那個男人回來了,甚至打電話說會給他一筆錢,讓他跟掌珠分手,那筆錢對他瀕臨倒閉的小外貿公司來說,真的很重要,足以讓他放棄掌珠……
掌珠出差的一個月,他被莫祁逼得想發瘋,他也想明白了,女人就像衣服,沒有了以後再買。而事業沒有了,他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掌珠在門前站立片刻,莫祁的名字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這個掌握了她十八歲以前所有青蔥歲月,也幾乎毀了她的男人的名字,令她臉色越發地蒼白,掌珠只呆呆站立了片刻,便拉著箱子邁著大步離開。
掌珠提著箱子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清麗清冷的女子站在怒滄江邊兒,夜風涼涼地吹在身上,裙擺連著身體一起瑟瑟發抖。
一陣手機零聲響起,看著手機屏幕不斷閃爍跳躍的「莫祁」兩個字。
按了接聽鍵。莫祁聲音裡卻夾著一絲笑:「涵涵,叫媽媽,快把你媽媽喊回來,不然以後她不要你了。」
莫祁故意似的,跟孩子逗樂,掌珠心裡開始思念兒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該知道騙我的代價。限你三十分鐘內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你永遠別想見你兒子。任其揚的公司也會倒閉。」
掌珠咬了咬牙,一把把手機扔到怒滄江裡。
就知道,他跟她沒完,這個變故是他一手導演。
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