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大家族的族長,其他的賓客雖然也算得上是名流,卻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上來搭訕。
說起來,要讓這八大家族的族長整齊的聚在一齊,幾年也未必趕上一次,雖然他們都在東京。所以相對於他們來說,什麼成人禮之類的事情不過是能有個機會聚在一起熱鬧熱鬧而已。畢竟一個人到了他們這個地位之後,能平起平坐的人就非常少了。身邊的人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無不是戰戰兢兢的,生怕說錯了一個字,雖然這種感覺會很讓人有一種威嚴感和成就感,但時間長了,就難免無趣,所以見一見這些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人就成了他們的一種享受了。
這個時候,知客官又高聲報道:「皆川由貴、河本義一夫婦到!」
葉月至平聞言立即說道:「好麼,這下八個家族的族長都到齊了。喂,老東西們,走,咱們一塊兒去見見當年這個日本的第一美人吧!咱們這些人都老朽不堪了,可人家還是嬌艷欲滴的一朵花呢!」
幾個族長聞言又是一陣大笑,直罵葉月至平為老不尊,老不修。
皆川由貴挽著河本義一的手臂儀態萬方的走了進來,卻見竟然有七個族長站在那裡迎候,一時間受寵若驚、嬌笑不已,連稱不敢當。
說起來,她皆川家族雖然是八大家族中最小的一個,但她卻也是八個族長當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性。其他幾個族長由於已經垂垂老矣,所以不得不為誰做自己的接班人而頭疼不已,而皆川由貴暫時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由於接班人問題幾乎是一個家族當中最大也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一個不慎,後患無窮,所以,每個族長都必須搞好和這個最年輕的皆川家族族長的關係,因為自己的接班人上位之前或者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是需要她這個已經能算是前輩的族長的支持的。
正因為這個原因,皆川由貴才得以在八大家族中得以左右逢源。七大族長一齊迎接皆川由貴看似搞笑,其中深意卻不是外人所能知曉的了。
八大族長到齊之後,便去了專屬於他們的領域,一般賓客則繼續著他們的活動。
這個時候,田中信雄終於找到了本莊龍之介。兩個人手裡每人拿著一杯紅酒,碰了一下杯子之後,田中信雄問道:「咦,本莊兄,怎麼到處都沒有看到令郎啊?」
本莊龍之介顯然興致不高,「哦,大概去找憂佳小姐去玩了吧!」
田中信雄道:「呵呵,令郎本莊洋介和憂佳小姐是青梅竹馬,可謂天生的一對啊!對了本莊兄,按照池上家族的規矩,憂佳小姐舉辦了成人禮之後,就意味著可以婚配了,我看憂佳小姐和令郎恰好是郎才女貌,不知道本莊兄是否有意在憂佳小姐的成人禮之後向池上族長提親呢?如果成功的話,可不要忘了請我喝一杯喜酒哦!」
本莊龍之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舉了一下酒杯,說了句「一定一定!」然後,便把那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田中信雄眼睛一閃,問道:「本莊兄的興致看上去並不高啊?怎麼,遇上煩心的事了麼?」他這話剛說完,不待本莊龍之介說話,就連忙在自己的額頭拍了一下,「哎呀,我真該打,怎麼竟然忘記了本莊兄為何而煩惱了呢!真是抱歉,抱歉!」
本莊龍之介連忙說道:「田中兄無需自責,這件事原也怪不得田中兄,只是事情太過突然,我也始料未及而已。」
田中信雄壓低聲音說道:「是啊,本莊兄,現在朱雀已經吞併了白虎,青龍又和朱雀關係又相當融洽,大有合而為一之勢,而貴會的神宮丸造先生又突然轉投了朱雀,現在的情況對本莊兄可是相當不利啊。不知道本莊兄現在可有什麼打算?」
本莊龍之介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形勢不利?奈何目前卻苦無良策。」
田中信雄也歎道:「是啊,而且,我也早就聽說令郎和憂佳小姐的關係甚好,所以我也一直認為本莊兄和池上家聯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現在出了這些事情,我看池上正明那老頭子好像也對本莊兄有所冷淡呢,看來這件事情有些不妙啊!」
本莊龍之介苦笑了下,「是啊!我也正在為此事發愁。」說到這兒,本莊龍之介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也壓低聲音說道:「想必田中兄也一定聽說了,當年的那個蒼龍殿下好像又再次出現了?玄武會出的這幾件事背後好像都有他的影子,不知道田中兄對這件事怎麼看?」
田中信雄顯然對蒼龍殿下頗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嗤之以鼻,「哼!什麼蒼龍殿下?我看根本就是個假貨!」
「假貨?」本莊龍之介聞言一驚,「可是據可靠消息,蒼龍殿下可是真的化出了一條龍出來啊。你我同是家族之長,自然知道這個東西不可能是假的。」
田中信雄冷笑道:「哼,本莊君難道忘記了?前次蒼龍殿下出現時,化出的可是一個太陽。今次為何卻要化出一條龍來?不要忘記,龍可是中國人的圖騰,不是日本的。」
本莊龍之介問道:「那田中君的意思是……」
田中信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晚前去玄武總部搗亂的那個傢伙,就極有可能是冒充殿下的人。」
那天晚上的事情,田中明太是最瞭解情況的,田中明太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和田中信雄一說,以田中信雄的聰明,立即就相通了這其中的關聯,所以他才敢如此說話。他和蕭雲在中國是交過手的,自然知道蕭雲的能力。所以如果說是蕭雲搞出來的這一切,倒是完全能解釋的通。
本莊龍之介聽田中信雄這麼一說,不由驚道:「啊?難道那個人,田中兄你認識?」
田中信雄說道:「我豈止認識,我還和他交過手,我在中國的失敗說不定就和這個人有極大的關係。」
本莊龍之介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外面知客官又是一聲高唱:「博仁親王殿下駕到!」
田中信雄和本莊龍之介立即停止了談話,大廳內其他的賓客也是一樣,立即分成兩列整齊的站好,中間留出了一條通道。
八大家族的族長也是連忙跑出來迎接,一時間,博仁親王殿下成為了這裡絕對的主角。
在所有的恭敬博仁親王的賓客當中,沒有一個猜不出來博仁親王來此的用意。
這位博仁親王,是皇太子的弟弟,本來天皇的皇位是沒他什麼事的。可是偏偏皇太子的太子妃不爭氣,沒有給皇室誕下男性繼承人,隨著太子妃的年齡越來越大,誕下男性繼承人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小。這讓一直沒有女性天皇的日本面臨著未來極有可能出現一位女性天皇的局面。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這位博仁親王的王妃誕下了一位男丁,如此一來,博仁親王的地位就變得很微妙起來。
一件本來不可能的事情,突然一下子變的有可能了,任何人都不可能經受的住這種誘惑的。所以本來生性恬淡的博仁親王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安分起來。於是就開始在暗中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勢力。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是誰也不願冒著有可能開罪未來的天皇的危險去說些什麼。
而偏偏就在前不久,具體說就是一個星期以前,博仁親王的王妃突然病逝了。
這個時候博仁親王來參加一個家族的小姐的成人式,而且還聽說,池上正明當初根本就沒有邀請皇室的人參加這種民間的聚會,不請自來,那麼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的意味,就不言自明瞭。
因為池上正明是這裡的主人,所以自然是他打頭,因為葉月至平與池上家族的特殊關係,所以他之後是葉月至平,而作為八大家族中的唯一一個女性族長,在充分尊重女性的基礎上,皆川由貴站在了和葉月至平同一排的位置,再往後就是其他五大家族的族長。
「恭迎博仁親王殿下!」八位位高權重的族長一齊向博仁親王鞠躬行禮道。
其他的賓客見狀自然是有樣學樣,也齊齊說道:「恭迎博仁親王殿下!」
這個時候博仁親王充分展現出了他的親和力,面帶笑容,身體微微前傾,雙手平托,「諸位不必拘禮,不必拘禮,我也只不過是聽說今天池上家要舉行一個盛大的成人式,來湊湊熱鬧而已,沒有攪了大家的興致便好,哈哈……」
然後,池上正明便帶其他幾大家族的族長引博仁親王去了那個專屬他們的領域。
又過了不久之後,便是要舉行池上憂佳小姐的成人儀式了。
所有的賓客便被請到了另外一個大廳裡就坐。
坐在貴賓席裡的,自然是那八大家族的族長還有博仁親王殿下了。
等賓客就坐完畢,池上正明站到前台,向一眾賓客致謝,致謝完畢之後便宣佈他最後一個女兒——池上憂佳的成人禮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