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頎長的魅影站立在何宅前,二樓燈光忽然亮起來,何兮趴在窗口,對站在窗下的裘恪道:「你果然來了。你會爬窗戶麼?」
「會。」他淡淡地說,仰著頭,對她扯開一個好看的笑容。
何兮臉一紅,轉身跑開,片刻,又跑了回來,從窗口遞下一根繩子:「這繩子很結實,你爬牆的時候拉著繩子,就不會掉下去。」她把繩子另一端繫在床稜上。裘恪一手拉著繩子,矯健地踩著牆,慢慢地升高,很快蒼白而高貴的臉頰對上了何兮有些發紅的小臉。
「你果然很會爬牆。」何兮後退一步,讓他跳進室內。
裘恪雙腳落在地面,他笑:「第一次爬女孩的閨房,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之間有些不一樣了?」他眉目間儘是打趣,何兮臉更加紅了。
「噓,跟我來。」何兮拉住裘恪的手,打開門,往樓下的畫室走去。
周婆信佛。她今天去水西寺上香,住在寺廟,今晚不回來。
很快就打開了畫室的門。裘恪站在門口,卻不進來。
「進來啊。這裡有上千幅畫。你看有你想要的那幅麼?」何兮打開燈,恰看到裘恪站在門口,盯著對面牆上一幅《蒙特芳丹的回憶》看的入神。
他眉頭緊鎖,雙眸倏然劃過一道幽光。堅硬有力的手也抓住了何兮的手,手指微微顫動著,表達著他激動的情緒,「何兮,我找的就是它。」
何兮和裘恪並肩站在這幅超大的油畫跟前,彼此沒有說話。
裘恪一直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神色很是複雜和奇怪。
而何兮只是覺得這幅畫很好看而已,他為什麼非要找這幅畫啊。
忽然,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何兮猛地回過頭,恰對上三四個黑衣勁裝的男人。他們走路貓一樣,都是悄無聲息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畢恭畢敬地站在他們身後。
「你們是……?」
「他們是來搬畫的。」裘恪淡淡地說,聲音從她身後飄過來。
何兮正要轉頭,忽然脖頸一痛,被人敲中了後腦勺,她慢慢地軟倒,只看到裘恪俯下身,慢慢放大的俊臉:「何兮,對不起,這幅畫,我要暫借一下。」
賊!!!何兮憤怒地握緊拳頭,可是頭好沉,身體就像是沉溺在水裡。
「王八蛋……我輕信你了。」何兮暈過去之前,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罵出這麼一句話……
周婆回來後,知道家裡被盜走了一幅畫,而且正是當年小姐臨摹最得意的作品,氣得這個小老太太一步躥到何兮面前,伸出枯柴一樣的手,差點沒把何兮掐死。
何若好不容易勸開兩人,何兮捂著臉坐在一旁哭,蕭珊安慰著她。
莫言坐在沙發另一端,神色有些好笑:「這幅畫有那麼重要麼?」
何若也道:「對啊,這幅畫有那麼重要麼?」她撇臉看周婆,「還值得婆婆打何兮?」
小小姐神色清冷,帶著一絲埋怨,周婆怒視著何兮:「很重要。很重要!!!小姐臨死前,交代我一定要保護好這幅畫,誰知道,竟然被偷了?!!這可怎麼辦。」
周婆一提到容慧,何若心就軟了,她攙扶著婆婆:「您先睡一覺。這個事情我和莫言會解決。」
好不容易把周婆勸進臥室,何若返回客廳沙發上,坐在莫言懷裡,對何兮道:「是不是裘恪干的?」
何兮聽到裘恪的名字,點點頭,眼淚越發地洶湧。她竟然把賊領進了家。
「報警吧。」何若拿起電話機,要撥打警察電話。
何兮慌忙按住她的手,「姐,別!!」雖然被他欺騙了,可是依舊不想報警。
何若笑了:「得了,我們的何二小姐中了美男計了。」
莫言也笑:「所以,我只好帶何二小姐去荷蘭和那個男人對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