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是海洋性氣候,所以比中國要暖和一些。所以從飛機上下來,A城的冷風一陣陣吹來,讓何若不禁打了個冷噤。
深夜的機場人潮依舊洶湧,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當然也不缺忙碌的乘客。
由於鎮定劑的作用,何若有氣無力地趴在莫言肩頭,由他帶著,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下了飛機,從通道裡走出來。
因為親眼目睹莫言跟別的女人約會,何若心中滿是憤怒和悲哀。不過此刻,這種鬱悶和悲哀被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折磨的精光。她是再沒力氣跟他爭執的了。當然,何若是不準備放過他的。之所以不再鬧是因為覺得自己跟他再度爭吵之前,再度質問他之前,一定先要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
跟這樣的男人爭執,不養精蓄銳,保持充實的精神和體力,是絕對不行的,一定會被他幹掉的。
很快重新回到故鄉的親切感代替了心裡的憤懣。這熟悉的黃皮膚,熟悉的鄉音,讓何若眼眶濕潤潤的,如果爸爸的遺囑不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啊。何若很想回何家,可是又很怕回去面對這個現實。
爸爸見到她,會怎麼跟她解釋呢?
莫言摟著何若的腰站在飛機場門口。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包圍了。
莫言微微側臉,躲避著如閃電一樣突然襲來的燈光。該死的。這群臭東西怎麼會知道他回來了。
兩年後莫家長孫重歸A市,在一些財經媒體看來,意味著莫氏對南方金融市場的重新回歸。王者歸來,自然是不同凡響,今天,莫家以及莫氏下面數個公司以及證券機構的股票因為莫言回A市的消息竟然上漲了不下兩個百分點。
冷淡的眼光,不耐煩的表情,剽悍頒長的體格,專制、佔有性的站姿……還有一個窈窕的女子被他裹在黑色大衣裡。記者們紛紛猜測連篇,不間斷地問著莫大少關於財經,女友,以及一切花邊新聞的問題。
莫言只是淡漠地抿著唇,等待著凱撒大街派來接他的車。對於記者的提問,他要麼懶於回答,要麼只是幾個字:「無可奉告。」
被記者圍堵得厲害,而凱撒大街留守的傭人辦事效率慢的驚人。莫言一邊想著要解雇留守在凱撒大街的管家,一邊掏出手機給死黨聶維琛以及花四打電話。
無非都是一句話:「我,回歸了!!!可是,被記者困在機場了。」
十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雅致賓利緩緩駛過來,莫言放下手裡的電話,驚訝花四的動作還真快,竟然派車來接他了。而隨之三四輛警車閃著燈,鳴著笛駛過來,驅散了圍聚在一起的媒體。
這當然是聶維琛的功勞。有個老爸當警察局長的死黨,辦事果然方便。
雅致賓利停在機場門口,花四家的老司機降下車窗,對莫言恭謹地招了招手:「莫大少,我們少爺讓我開車接你們回去吶。」
莫言在警察的保護下,摟著何若上了花四的車。
兩人分別佔據車座兩端。坐進舒服的豪華車廂裡,何若因為寒冷而緊繃的身體放鬆,腳趾頭凍得冰涼,她脫了鞋子,把腳伸在莫言的腿彎裡保暖。這個男人的身體像是火爐,何若喜歡冬天冷的時候抱著這個傢伙,跟抱著個火爐似的。
莫言一直冷眼看著她,這丫真是不害臊,在英國的時候尋死覓活地跟他鬧,現在腳丫子竟然伸到他腿上,還伸的那麼自然。
雖然鬱悶了,莫言卻沒有推開她,心甘情願做她的暖腳爐。何若就是這點好,生氣的時候石破天驚,天雷地火,生過氣後不記仇,而且很會冷靜地分析,然後自己個兒散心解悶。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還冷吶?」
何若夢醒似的,看到自己竟然把腳伸到他腿上,立刻難為情起來。難道自己依賴他真的成習慣了?她發誓,自己剛才真是不自覺地,就把腳伸了過去。
自己怎麼那麼健忘呢。這個男人是個騙子,背著她跟別的女人約會。她應該生氣才對。
哼了一聲,收回腳,卻不回答他的話。
「你誤會我了。」莫言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我的心很小, 容納你一個就足夠了。哪還容得下別的女人?」
何若靜默了一會兒,覺得中午看到他和江蔓蔓一起吃午餐,其實好像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何若歎了口氣,決定相信他,「那從此以後,你保證不理她了。好不好?」
「好。」莫言保證。
「把她從你公司裡開除。」何若加了一句。這個江蔓蔓讓她想起以前的裘蘇蘇,又是一個為了接近莫言而接近她的女孩。要一段真正的友誼,怎麼就那麼難。
何若真怕又出現第二個裘蘇蘇。所以這次,她堅決地要跟江蔓蔓斷交。
當然她也不會讓莫言跟江蔓蔓再來往了,太危險了。
何若長大了,心眼也變小了,雖然對莫言的感情比較模糊不清,但是她很明白,她佔有欲也是很強的,很不喜歡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莫言,你聽著,你要是不要我了。只要一個字就可以。」何若臉撇向窗外。
「什麼字。」
何若眼睛有些濕潤,「滾。」
話畢,莫言就伸手一把把她摟過來了,像是拍小寶寶似地拍著她的脊背:「乖,我們不生氣了。不生氣了。永遠都不生氣。」……
第二天,莫言雷厲風行地處置了留守的傭人,懲罰了管家,把一切事宜安排妥當,便帶著何若回何家。
雖然沒結婚,可是何若有一種回娘家的錯覺。雖然何家現在帶給她的只有冷漠和不解。
何家的書房裡,何夕成久久凝視著這個兩年不見的大女兒,曾經傾注了無限父愛的寶貝兒女兒,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爸爸,您身體好麼?」何若乖巧地過來,坐在爸爸對面,發現何夕成兩鬢已經花白。於是,所有對父親的憤懣和不滿就一掃而空了。
即使給她的只是股票,可是依舊是給了她遺產。她不該問父親要太多東西,十六年的養育之恩下,她有什麼資格問父親要財產吶?
所以,她對遺囑的事情緘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