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問。
何若卻懶懶的樣子,不想回答。
「第一天上學,總有不習慣的地方,以後慢慢會好的。若若,你得學會適應倫敦的生活,OK?」
何若撇臉看窗外。
莫言靜默著,果然,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忍不住了,開始訴苦:「今天第二節課的時候有人抓我辮子,那個肥頭大耳的黑女人,竟然抓我辮子!!!」
英國學校華人女孩子被抓辮子的情況很多,莫言知道何若受委屈了,心想竟敢有人欺負他的人?不過,面色並不生氣,只淡淡道:「你怎麼不打回呢?又不是沒有手。」
何若聲音猛地拔高:「她比我高兩個頭呢,長的好壯!我都被她嚇死了。你還讓我打回去?我,我逃跑來來不及呢,我可打不過她。」
莫言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丫頭不笨,竟然知道打不過就跑。
「那明天把頭髮扎高一點。」他給她提議:「西方人嫉妒我們東方女孩有著長而秀的頭髮,所以喜歡抓你們頭髮。把頭髮扎高,讓他們抓不起來。」
何若本以為莫言會拍拍胸膛,英雄救美地說:「明兒我找人把那該死的妞兒拉到小巷子臭揍一頓給你出氣。乖,別愁眉苦臉了。給我親一個。」
可是他沒有這麼說,不僅不為她說話,不哄她安撫她,反而這麼紳士。
對敵人的禮貌就是對友方的蔑視。
何若對莫言,有點失望。
不過她也沒有埋怨莫言,如果有事總是向莫言告狀,她也太窩囊了吧。何若摟住莫言的肩膀,開始給他講一些學校裡開心的事情。
莫言淡淡地聽她說,她說到好玩的地方笑個不停,把安全帶撐開了,他抽出一隻胳膊給她繫好。她需要他回應的時候,他一邊小心開車,一邊敷衍她幾句。
自從出過車禍,他就放棄了飆車的癖好,總是開的小心翼翼。
下車的時候,莫言忽然問何若:「若若,你怎麼又穿墨綠色的衣服?該換種顏色了。」
何若愣住了,莫言從車裡下來,看到何若愣愣地站在雪地上,眼睛微紅地看著她。他走過去,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俯下頭,鼻尖跟她捧著鼻尖,「怎麼了?」
何若踮起腳,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哥哥,你抱我進去。」
莫言皺了皺眉,不過二話沒說,就橫抱著她走進房子。
旁邊傭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對何若和莫言笑:「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看到少爺和小姐相處融洽,小姐少爺寵成這個樣子,他們都受到感染,覺得特別幸福。
上樓梯的時候,何若頭埋在莫言胸口,靜靜道:「莫言哥,我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不是墨綠色的。」
莫言身體一僵。過了好半天,才勉強一笑:「我有色盲。看什麼都跟原來顏色不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來不是看什麼都是紅色麼?」
「我一直在做治療。現在看什麼都是綠色。」
「明天週末,你去醫院治療麼?」
「嗯。」莫言不想何若提他的眼睛了。
何若心裡不知道怎麼,泛著酸楚,心疼的情緒。
她趴在他懷裡,頭髮蹭著他的下巴,「明兒早點叫我起床,我陪你去。」
莫言身子又僵硬了下,這個丫頭在關心他麼?
真是難得啊。莫言激動地,感動地,有些想哭。
抑制住波動的情緒,他笑道:「你個小懶豬,起床氣那麼足,我喊得醒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