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搭理他。何若頭髮濕淋淋的，臉也發冷，像是冰塊一樣。他手滑到她膝蓋，一把把她橫抱起來：「不就是被罵麼。那算什麼啊！我要你。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了。我也要你。」
「他們都笑話我。」何若眼淚流的洶湧。頭髮上的草莓髮夾胡亂地夾著，歪歪扭扭：「何兮說我髒了，說我不要臉。我還是個好女孩麼？」
「他們敢。何兮再敢說你，我就揍她。」莫言把髮夾給她夾好，修長手指捋順了她亂糟糟濕淋淋的頭髮。把她往懷裡攏了攏。丫頭變輕了。瘦了，小臉上的嬰兒肥都不見了。他一定會把她喂回來。胖胖的肉呼呼的若若，抱起來多舒服啊。
「她是你妹妹。你捨得揍她麼？」
「在我心裡，誰都比不上你。」
「哥哥，」何若眼睛亮了起來，手攬住他的脖子，往他懷裡蹭了蹭，就好像蛾子看到了火焰，以為這是黑夜裡唯一的光亮，不管這是不是地獄，不管這火以前有沒有燒傷過她，就往上撲，撲上去取暖。
「哥哥，你會永遠愛我麼？」她迷迷糊糊地問。額頭蹭到了他青青鬍子茬的下巴，有點疼。她此刻忘記了她應該恨他的。
「永遠，」莫言下巴緊緊貼著她冰涼的額頭：「我會永遠愛你，除非我死了。」他神情在朦朦的雨中有些恍然，說著對他們來說太過沉重的諾言。
何若虛弱地趴在他的肩頭，在他懷裡瑟縮著，或許是淋了雨，意識有些不清，也或許是跑累了，身體虛弱。她在這一刻特別地乖巧聽話。
明知道此刻的她不是清醒時候的她，可是莫言依舊沉浸在溫柔鄉里，心裡充盈著暖暖的感情。
「哥哥，我冷。我是不是病了？我害怕，我會不會死？」她想起那晚下體的疼痛，以為自己又病了。
莫言下巴用力地抵著何若的額頭，「我帶你回家吃藥。坐在暖呼呼的被窩裡就不冷了。」
「嗯，」她放心地趴在他肩頭睡著了。他扯開風衣把小小的女孩整個裹在懷裡，就這麼抱著她，一步一步向車裡走。
遠處大雨如飄，路燈遙遠地變換。他有她在懷，突然覺得，一切溫暖美好的，就像是做夢。
就讓這夢延續下去吧，此生，我再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