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何若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陪著她淋雨。身後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緩緩地行駛，很有默契地不打擾。
走了許久許久，就好像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何若的身影就像是遙遠的明燈，明媚地刺痛著他的眼睛。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她，卻不敢過於靠近。就像是呵護著最珍愛的寶貝。
一瞬間，連怨也消失無蹤。只要看到她，只要她在他的眼睛裡，他還在乎別的幹什麼？車禍算什麼。她不去看他又算什麼！~畢竟是他先對不起她。她應該恨他。
終於，何若身子一頓，速度放慢。她累了，哭也哭夠了。眼睛乾涸發疼，再也哭不出來。她蹲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腳步聲緩緩移近。她倉皇抬起頭，視線就撞進了莫言深沉的眼裡。
她愣住了。一瞬間，不知道怎的，明明是他強佔了自己，害得自己被人恥笑，可是她現在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莫言緩緩蹲下，何若痛苦地搖著頭，猛地揮手打了他一巴掌：「是你害了我。是你弄髒了我。你滾。」
莫言臉上一個通紅的五指印。被雨水澆得濕淋淋的頭髮狼狽地貼在額頭上。他頭也不轉，高聲道：「打得好！這是我欠你。」
何若眼淚汪汪，空空地伸著手，緩緩地放下，心亂成一團。低著頭，像個小貓一樣縮著，再也不說話。
「打夠了？」他聲音溫和：「打夠了跟我回去。」他淡淡地說。就像是哄自己的小女兒，「淋壞了身體得吃藥，藥得多苦啊。你忘了你小時候不吃藥被爸爸打屁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