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紫宮內,冷紫月正對著離兒從頭看到腳,在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覺,是她的眼眉還是她的氣質?還是某種隱藏在內的……
「你就是那天太子和太子妃救下的丫頭吧。」冷紫月面容冰冷傲慢。
「啟稟冷側妃娘娘,奴婢正是太子妃救下的,奴婢名離兒。」離兒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小聲回道。
冷紫月對她的態度很是滿意。
「嗯,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離兒微微抬起頭,眼眸任然低垂,不敢看冷紫月,小巧玲瓏的身軀緊張得略微顫抖,溫柔恬靜、冰肌玉骨、五官精緻,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覺。
冷紫月蹙眉,這女子的氣質與自己有些神似,年齡比自己年輕,渾身透著處子的清純,這個發現,讓冷紫月不由生出一絲危機感。
「既然是太子妃對我的關心,把你派過來了,內室侍候的人夠多了,你就負責院落裡的打掃吧。」
冷紫月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人呆在自己身邊,何況是太子妃派來的,難保別有用意,萬一被太子見到總是危險的。
「是,奴婢遵命。」離兒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應道。
站在一邊的內侍宮女見冷紫月揮了揮手,便行個禮,帶著離兒下去。
冷紫月坐回那張豪華的醉妃塌,慵懶地側臥,迷上眼眸,把一切情緒都埋沒無形。
香爐中的檀香煙霧悠然而漫、白煙冉冉而升,整個奢華的內殿香氣環繞暗藏著某種蠕動的不安。
「啟稟冷側妃,接皇后懿旨宣太子妃與側妃入宮覲見。」
「哦?好,快幫我梳妝。」冷紫月迅速起身,精神也立刻為之一振。
等她出門就見太子妃已端坐在步攆上,等著她。
冷紫月冷冷地向她行個禮,就上了跟在後面的另一副步攆。
朝鳳宮內永遠是那麼百花齊放、金碧輝煌,每次入內的女子都羨慕地歎息,不知自己今生有沒有福氣成為這個中宮殿的主人。
眾人當中只有一個人,對這炫麗的環境報以淡漠態度的,她就是飛飛。
暗藍的眸子依舊帶著那妖媚迷人又俏皮的笑容,應付著皇后依舊熱情似火的問話。
大殿門口又一位娉婷裊裊的美人緩緩走來,儀態大方地給皇后行禮,「奴婢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滿面春風,雍容端莊,微微笑著點頭,「麗貴妃免禮。賜坐。」
她就是剛才眾人談起的皇帝新寵,麗貴妃?飛飛好奇地端詳她的摸樣,見她低眉秋波暗閃,膚凝白如玉,真是國色天香女子。
她真的太羨慕這古代女子的皮膚,都是那麼細膩嫩白,自己穿過來卻偏偏是淺啡色的皮膚,真鬱悶。
見後宮眾人已經來齊,面如滿月、雍容華貴的皇后輕起嬌唇,「哀家今天宣大家一聚,一來是為了歡聚,可以一起開心開心,二來是奉皇上旨意,商討一下中秋晚宴的盛會。」
「一切全憑母后做主,誰不知道每年的中秋盛宴都是母后一手策劃,每次都美輪美奐。」坐在皇后身邊的冷紫月立刻接過話頭,親密地挨著皇后笑得無比璀璨,引起周圍一片附和聲。
皇后非常滿意她的吹捧,但是這次中秋晚宴她另有打算,溫柔慈祥的鳳目掃過殿堂上花枝招展的美人們,沒有人察覺她眼眸中悄悄閃過一絲狡黠。
「哀家年紀大咯,可經不起再這麼著折騰了,看看你們個個年輕貌美的,深受皇寵,不出點力,怎麼對得起皇上呢?麗貴妃,你說呢?」目光停留在話甚少的麗貴妃身上。
這個問題很棘手,說「是」肯定得罪皇后,當然不能說;說「不是」就等於自己不願為皇帝出力。
周圍的人有擔心的、有妒忌的、有幸災樂禍的。
飛飛也開始注意這位如花似玉的麗貴妃,見她眼眸如琉璃般明亮,氣質非凡,不卑不亢,可不是一般人物。
麗貴妃聽皇后娘娘點到自己,立刻抬眸回望了眼皇后,沒有一絲驚慌,嫵媚一笑,「皇后娘娘在笑話我們奴婢呢,我們哪及皇后娘娘的經驗豐富、德高望重呢?何況中秋盛宴歷來都是後宮之首主持,奴婢怎敢越池半步?皇后娘娘有什麼差遣,奴婢們理當聽命,為皇后娘娘分憂,乃奴婢分內之事。」她又巧妙地把球又踢還給皇后。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中秋盛宴不是一般的宴會,而是全國上下都會一起歡慶的全民宴會。皇室為了昭顯皇恩浩蕩,會利用這一盛會大赦天下,與民同慶。
因此,皇朝內外、甚至鄰國都要派重量級官員來參加,可以說是個級別最高,非常重要的外交聚會,所以這個宴會就如同熱洋芋,好吃,但燙手。
「瞧麗貴妃那張巧嘴,怪不得皇帝夜夜寵幸,每天都不捨得離開半步呢。」皇后微微低垂眼眸,掩蓋著一抹冷笑。
麗貴妃身子猛地一抖,她知道皇后今天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自己早就被妒忌如毒的眼光埋沒了。
皇后再次抬眸,看著身邊兩位可人的媳婦。
「哀家老咯,娜仁、紫月、依蝶你們都是後輩,精力充沛、想法肯定會比我這個老骨頭新奇得多了。」她滿臉慈祥的笑容,溺愛地在身邊兩位媳婦的臉上掃來掃去。
坐在下首的柳依蝶一直盯著坐在上位,與自己同身份地位的紫月和飛飛,滿懷著怨恨和妒忌。
「依兒臣看啊,母后越來越有魅力了,我們沒有一個能趕上母后的雍容華貴的氣度,那來得老一說啊,中秋圓夜是朝中最大的盛宴,我們晚輩怎麼敢擔得起如此重任?稍有閃失,就怕母后見不到我們了。」飛飛抿嘴輕笑,做了個砍頭的手勢,語氣輕描淡寫,好像述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皇后笑得見牙不見眼,兩個媳婦真的乖巧玲瓏,她那雙深邃含笑的鳳眼,再次瞥上了坐在下首位的皇上新寵:麗貴妃。
她原本一名舞婢,偶然的機遇讓皇上看中,一個月內連升4級,居然位及二品貴妃,那容貌雖不能說在宮中算是最美的,但一雙魅惑的眼眸,閃動著透徹的無形引力,而且,她長得與死去的柔妃有幾分相似。
皇后的剪瞳中閃過一絲陰霾,表面上沒有顯露絲毫,紅艷的嘴角勾起淡淡近似於諷刺的笑容,「麗貴妃現在是皇上新寵,本身又是舞孃出身,舞藝自然了得,這晚宴之事交給你去做,哀家最放心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其他人哪敢說不啊,只能點頭。
麗貴妃瞳仁微微飄過一抹淡笑,掩飾點點異樣的靈動,起身對皇后行禮,「承蒙皇后娘娘的恩典,奴婢願為皇后分擔勞累辛苦,定將晚宴籌辦得風風光光 ,以慰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操勞的心扉,得以賞心悅目、排解煩愁、笑顏怒放。」
一席話聽上去雖然滿是奉承,但語氣不卑不亢,不懼皇后推來的波瀾,信手就接了下來,麗貴妃覺得這也是揚名立位的好機會。
皇后輕輕揮揮手,示意她平身,隨即眼眉一挑,話鋒一轉,「麗貴妃舞婢出身對皇家禮儀不甚熟悉,恐難服眾,去年晚宴是紫月協助哀家,紫月現在有孕,自然不易操勞,依哀家看啊,太子妃本就是未來的皇后,未來後宮必是你來統領,這次盛宴就由你與麗貴妃一同負責,方能服眾啊,娜仁啊!不要讓哀家失望啊。」跪在當中的麗貴妃臉色一黑,極不自然地瞥了一眼飛飛。
皇后這番話,驚住了全場個人,飛飛立刻覺得被各種眼光包圍著,她立刻明白皇后的用意,一來在眾人面前打擊麗貴妃,二來藉以抬高自己的身份,為將來鋪路。
飛飛正準備推遲,皇后又說話了,「你們各府各宮要積極配合太子妃和麗貴妃,都要好好地給哀家出節目,誰表現不好啊,哀家可要罰的啊!哈哈。」飛飛見這陣勢,肯定是推不掉的了,心想也好,可以藉機多入宮,查找遺忘石的下落。
想罷,對著皇后微笑地點了點頭,「兒臣遵命,定當盡全力。」
柳依蝶坐在一邊從頭到尾都備受冷落,臉色早就如冰寒冷。
飛飛一直注意這冷紫月的表情,面上猛然腚開燦爛笑容,暗藍的雙眸閃爍著靈動狡黠光芒,「當年冷側妃回宮前聽說被歹徒賣到妓院了呢,肯定是因為小小年紀容貌出眾,才藝雙全吧,兒臣一定向冷側妃學習。」
冷紫月面色一僵,呆望了飛飛一眼,不知她是何用意。
飛飛繼續笑容燦爛,盯著冷紫月的臉,說道:「不知當時冷側妃是怎麼回宮的?姐姐真的很好奇呢。」
冷紫月臉色一變,眼眸瞬間閃過不安,片刻便鎮定下來,柔美地笑著,「姐姐好奇正常,妹妹我當日能回宮繼續侍候母后,是我紫月的福氣。」
飛飛一雙精靈般的眸子乖巧地望著皇后,「娜仁更好奇呢,母后是怎麼樣認出失蹤了多年的冷側妃呢?」她窮追不捨,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