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不愧是大魔王,你們父子,果然有些手段!」閒鄴瞪著大魔王父子四人,突然放聲狂笑起來。就聽那笑聲越來越狂,漸漸變得極其尖銳,如要裂雲穿空一般,伴隨著閒鄴的頭頂突然飄出一團白茫茫的的輕霧,隨著那刺耳笑聲不絕,那團輕霧猛然飛離閒鄴身體,化作一道白芒投入到遠方的星海之中去了,而閒鄴的身體突然就如僵死一般,再無聲息。
偃離朔見了,不禁動容:「合星離魂大法!」
眾人不明所以,就聽摩碣道:「這是合星術修習者一生中最後用的術法,乃是將自身靈體化入星軌,一測未來之事,極為精準!此術用完,施術者必死,合星占者臨死前為啟迪後人,方才動用此術。眼下閒鄴這麼做,自是不想活了!」
果然過了不多久,一抹幾乎透明的霧氣從遠空緩緩地飛了回來,附回閒鄴的身上。立時就見閒鄴目中透出一線難掩的顛狂,掃視著在場眾人,嘎聲狂笑起來:「兩百三十七年後,詛咒便會應驗!哈哈哈……到時城毀朝滅,天崩地陷,你們這些人……哈哈……全部死……」話未說完,閒鄴便斷了氣息,只剩下猙獰笑容留在那因激動而變得扭曲的面孔上。
眾人聽閒鄴臨死所言,俱都驚愕失色,赤瀾縱面上也現出一絲疑色,冷然道:「我王朝氣數,絕不會就此將盡!」言罷喝令眾人退下,只留下摩碣一人。
遠空的群星此刻看起來有些晦明不定,赤瀾縱負著手,閃耀的星光似在他雙目中激出絲絲波瀾。摩碣站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大魔王那如山一般挺立的背影,良久,方才叫道:「父王……」
「碣!」赤瀾縱打斷了他,卻沒有回過身來,仍是背對著他道:「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實話,那閒鄴究竟有沒有把淵裂之秘告訴你!」
摩碣也知先前殤瞬所言是為了絕眾人之疑,自己嫌疑未脫,此刻聽赤瀾縱問起,一顆心又不由緊張起來,卻是幾乎不假思索地回道:「兒臣先前所言句句屬實,不敢隱瞞絲毫!」
赤瀾縱歎道:「你可知為何我不願把這詛咒之秘讓別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讓你們這些魔子們知道!」
「兒臣明白!」摩碣簡單地回答了這四個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父子兩人心照不宣,將來的王位,是要傳給其中一位魔子的,這秘密也只能被未來的魔王傳承,若被外人尤其是同樣覬覦王位的其他魔子知道了,難免會導致慘烈的內亂!
「閒鄴若只是假裝將詛咒之秘告訴你,借此讓我對你心生嫌隙,不過是為報私仇的小聰明而已!」赤瀾縱突然回過身來,兩道銳利的目光似要把摩碣穿透一般:「但他若足夠聰明,就會將淵裂之秘真的告訴你,為我王室埋下可能的禍患!你說,閒鄴是不是個聰明的人?」
摩碣只覺喉嚨一陣發乾,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閒鄴若真是足夠聰明……他的陰謀就不會被兒臣揭穿了……」
「那只是因為——你比他更聰明!!!」赤瀾縱突然厲聲喝道:「閒鄴表面上亂動嘴唇,暗裡卻另用一套秘語將真相全部說與了你!這樣他既能嫁禍於你,又能為我王朝埋禍,行的正是一石二鳥之計!我給你機會,你卻總不肯說實話,究竟意欲何為!!!」
他最後一句話喝出,摩碣就覺欺山壓海般的勁力當頭湧至,不由肝膽皆寒,身子一震,便吐血倒在地上,體內龍靈哀吼一聲,懾於大魔王之威,竟也不敢出。
摩碣不住地喘息著,目光漸漸迎上赤瀾縱的怒目,道:「兒臣對那詛咒之秘,真的一無所知!」
「哼哼!好!好!」赤瀾縱怒極反笑,道:「沒想到你竟如此嘴硬!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還不承認,那便別怪我心狠!你若認了,說不準將來魔王之位,便是你的!」赤瀾縱說著,手上緩緩騰起了一團赤芒。
摩碣不料竟會如此說,看著那團赤芒漸漸轉作純青之色,深知若是中了這一擊的後果,他的瞳仁不斷地顫抖著,許久,他忽地閉上眼睛,仰頭道:「兒臣不認!父王若想要兒臣這條命,兒臣毫無怨言,父王只管拿去便是!」
「好!」赤瀾縱又是一聲大喝,手上青芒緩緩地朝摩碣身上淹了過去,摩碣閉著眼睛,清楚地感覺到對面有如萬千鋒刃襲來,漸漸地擦在全身的肌膚上,心頭裡,不由汗毛盡豎,透出一身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