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兇手精通殘念術,我查過你們合星一派的占星術,你們講求身於星合,以測其軌,我雖知之不詳,但想來一個人的真身如何能與星合,你們每次占星時所用的,多半是殘念!此術於自身有損,又妄圖以強橫之力改變星軌,是以合星術才不入正統,被納入外道之流。兇手多用殘念,所以你的嫌疑最深!」
「第二,當日那被施了傀儡術的女孩被救下後,你自然心有不甘,怕從她身上被尋出線索,事後自然想要殺人滅口。我卻早已請父王身邊精通隱身術之人暗中將她保護起來,果然後來有人想要刺殺那女孩,被他們救下。那殺手失敗逃走,雖然半路莫名暴斃,奔的卻是你的館舍所在方位。第二日派人去給你送賽貼,也曾請隱身人暗中觀察,果然發覺你有異樣!」
聽到這裡,閒鄴的身子已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摩碣瞧著他,突然喝道:「第三,你有傷在身!」手上甩出一道紫芒,閒鄴的斗篷立時迸裂開來,落到地上。
一張透著黑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閒鄴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目中透出無限的怨毒之意,緩緩掃視了眾人一圈,待得落到迦葵身上時,已漸漸消散成絕望的灰白,仰天歎道:「罷了!」
眾人立時一片嘩然,不料那真兇果然便是閒鄴!
赤瀾縱沉視著閒鄴,喝道:「前朝王孫,此番有多處作亂,單憑你一人絕難促成!只要你將背後一切說出來,我可免你一死!」
「哼哼!事既已敗,唯死而已!你猜我會告訴你麼?」閒鄴目中現出一絲癲狂,冷笑道,「赤瀾縱!幾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中,你並未動用過城底那神秘異能……」說到這裡,閒鄴忽然直直盯住摩碣,嘴唇急速地微微翕動起來。
就見摩碣眼角微一抽搐,面色霎時變了變,似欲發怒,旋即卻又恢復常態,冷冷地對閒鄴道:「你死到臨頭,竟還敢對我唸咒!」手上騰起一團紫芒,將閒鄴打得筋骨寸斷,翻倒在地。
「哈哈哈……小魔子,你不要故作此態了!」閒鄴軟軟地倒在地上,七竅中皆泌出血來,卻仍是瞧著摩碣,獰笑道:「方纔我已用秘語將淵裂詛咒關鍵的來龍去脈俱都說於你聽!你破案有功,這份大禮,算是我送於你的……」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大吃一驚,尤其是赤瀾縱與殤瞬兩人,眼神瞬間變得尖銳起來,連同異釋也面露憂色,三人一齊盯向摩碣!須知這淵裂詛咒是只有歷代魔王才能知曉的絕秘,旁人但凡知道一星半點,便會引起大魔王與眾王子的猜疑與忌憚!閒鄴若真的把這絕秘說與摩碣,那真比對他施咒還要惡毒萬分!
摩碣面色也已變了,慌忙對赤瀾縱道:「父王明鑒,這賊子方才確是對兒臣施咒,並未將那秘密說於兒臣!他如此說,是惱恨兒臣識破他的陰謀,想置兒臣於險地!」
殤瞬面上陰睛不定,欲言又止,只是瞧著摩碣冷笑。異釋也不說話,他知道此時越說話就越可能使事難辨迷離,就越會對摩碣不利。眾人都只靜靜地看著赤瀾縱的反應。
就見赤瀾縱直直盯著摩碣,摩碣的心跳已然變快,卻是緩緩地抬起頭來,直直迎上了赤瀾縱的目光。兩人對視了一陣,赤瀾縱便將目光轉在閒鄴身上,突然問道:「瞬兒!」
「是!」殤瞬心下一震,應聲答道。
「術法修煉到稍微高些的境界,對人秘語便只用心靈,不須再動嘴了。方才閒鄴在秘語時卻一直在動用嘴唇,依你看,他是因為受傷後靈力不夠,還是有意如此,好讓眾人知道他是在對碣秘語?」
「這……兒臣不敢妄言!」
赤瀾縱道:「你修習魔瞳後,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方才閒鄴的嘴唇是如何動的,從頭到尾你都看清楚了吧?」
「是!是!」殤瞬的聲音突然夾雜了一絲慌張,忙道:「兒臣記得他的嘴型,現在想來,他的確是念了一道惡咒,應當是黑魔法無疑!」言罷,殤瞬竟直指著閒鄴怒道:「你這前朝遺孽,死到臨頭,還想用奸計離間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他自然體會到了赤瀾縱的意思,若方才閒鄴所動嘴型說的真是淵裂詛咒之秘,那麼他一直看在眼中,這絕秘豈不是也被他自己知道了?而且他也看出赤瀾縱不願此事在眾人面前糾纏下去,是以當即承認閒鄴方才是在用咒,以絕眾人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