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葵頷首道:「不錯,風盈侯一案時我便在場,如今我又恰好出現在這裡,截斷你的追蹤,若說這兩件事都是我佔星預測出,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或許你便是那施術者,暗中發現那女子被我追蹤,怕牽出你來,是以才動殘念讓那女子自殺,你卻假裝要救她,正好收回殘念,又斷了我的線索,還能絕人之疑!」
迦葵歎道:「小魔子真是好豐富的想像力,不過你也沒有證據不是麼?」
「你不是也沒證據證明你的清白麼?」摩碣反問道,嘴角突然翹起一個弧度:「既然你嫌疑未脫,那在未查明真兇之前,便請留在我身邊吧!」
「什麼?」迦葵不料摩碣提出這樣的要求。
「為了查案,你不得不從!」摩碣不給迦葵絲毫餘地,轉過身,當先便向王宮中返去。迦葵歎了一聲,只得跟上。兩人並肩而飛,行至半途,忽見城中一隊帶甲軍士向一方聚攏過去,持戟圍住一人,正是那個被迦葵救下,猶自昏迷倒地的女子。摩碣眉頭一皺,折身下去,攔在眾軍士面前,喝道:「你們作什麼?」
「原來是小魔子殿下,」為首一人道,「這女犯夜闖王宮,咱們奉了七殿下之命,前來拿她回去審訊!」
摩碣識出那人正是殤瞬手下的將軍沐行,心中暗罵這殤瞬真是無孔不入!那女子身上所中殘念被迦葵毀去,自殺未遂,背後施術之人為怕從她身上查出線索,定會再度前來滅口,摩碣早已打定主意讓斂刃兄妹暗中護著那女子,好尋出兇手。如今殤瞬明目張膽地要把她帶走看押,豈不是故意惹得那兇手不敢輕動,斷了自己一條線索?當即面沉如水,冷然道:「此事我已接手,你們全都退下!」
沐行卻是原地不動,略一欠身:「屬下得七殿下嚴令,定要拿這女子回去,不敢有失,還請小魔子不要難為咱們了吧?」看他情形,倒是不作退讓。
摩碣面上立時騰起一股怒意,喝道:「難道我的命令便不是嚴令了麼?」
沐行卻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淡淡地道:「七殿下此次命令,是得到王的授意才下的……」
哼,竟敢拿父王來壓我!摩碣瞧著沐行,忽地冷笑一聲,右手暗自打個手勢,立時就見沐行面色一變,身子輕微震了震,忽朝摩碣拱手道:「不過小魔子既然另有機要,屬下便不打擾了!」言罷悶悶地帶兵撤離。
眾軍士不知沐行何以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唯有沐行自己心裡清楚,就在方才摩碣冷笑的那一瞬,忽有兩股寒意從左右竄上自己的頸間,他為王室效力多年,豈能不知這是斂刃兄妹的警告?他本想借大魔王之威壓制摩碣,卻不料大魔王的親信就在摩碣身邊,有他們在,若自己再一意孤行,豈不是要給七魔子惹事了?
迦葵望著眾軍遠去的背影,歎道:「看來你與七魔子的關係並不十分好,想來王室之中,明爭暗鬥,難得見手足親情吧?」
「那個殤瞬,我遲早要與他一戰!」摩碣沉聲自語,忽地扭頭瞪著迦葵:「胡說,誰說王室裡難見手足親情?我與五哥就極為要好,這次有他幫助,我定能讓兇手無所遁形!」
「你是說那個傳言身懷逆靈之氣的五魔子?」迦葵面上掠過一抹驚色,「他也到魔都來了?」
「嗯!五哥可是受了聖阿羽依的指引,前來消災彌禍的!」
「聖女指引麼?」迦葵抬頭仰望著天象,就見遠穹星途宕蕩,一片欲動之勢。他一邊手推法訣,一邊喃喃道:「五魔子這一來,確給魔都平添了不少變數。看來我之前所佔的結局,已不作數,須得要重新占測了……」
「哼,既然天運機變無窮,那你測它何用?要知許多大事都是臨發時才忽生轉機,提早妄測,一旦得到錯誤指引,或是灰心喪氣,或是空自歡喜,沒得誤了正事——我是從來都不相信這占星的!」
迦葵佔著星象,問道:「那你相信什麼?」
「我只相信——」摩碣一字字地道:「事在人為!」
「事在人為!不錯,但冥冥中自有定數,有些結局卻是早已注定,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若是想逆天而為……」
「好啦!好啦!怎麼你們總是一套說詞!」摩碣打斷迦葵,頗不耐煩地催他佔星完畢,便一道飛回王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