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自己剛剛吃的那一碗赤豆,而後偷偷摸摸地向著後院裡走去。
他知道,從後院裡,可以轉到張大叔家的。
他今天看到爹爹好似神情十分落寞,他的好爹爹可不能膽怯離開他們啊,他捨不得的,所以,他得找爹爹好好談談才行的。
好不容易有個爹爹,他可不想又沒了啊。
自後方越過了側邊,他從竹籬上一躍,偷偷摸摸地跳進了張大叔的家裡,他雖然輕功並不極好,不過村裡人防備都弱,所以並不會容易讓人發現。
向著爹爹的屋裡走去,來到門口,他踮了踮腳,正要敲門,卻被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鳳修一身筆直地站在門口,他剛剛就聽到了腳步聲了,卻猜不出是誰,卻不料,竟然會是澈兒。
臉上大喜,蹲了下來:「澈兒,你怎麼來了?」
「我替娘親給你送東西來。」澈兒說著,將手中那碗赤豆湯遞給了鳳修:「娘親說,你身體不好,要多吃點東西被被身子。」
小小人兒,說起謊來倒是眼也不眨半下,有模有樣的。
鳳修不由一笑。
心中暗道:孺子可教也!
這麼小,倒是有了他的風範了。
只不過,還是太小不夠圓通聰明。
輕嫵是怎樣一個人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她從來不是那種會懂得矯情的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她今天那麼冷漠的表情,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他的傷而在晚上讓澈兒送甜湯過來呢。
不過,他也不拆穿,因為那碗赤豆看起來是多麼地美味,那,是她做的湯水,他想喝。
於是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清清淡淡,並不是那麼甜,入口卻是剛剛好。
他並不愛吃甜的東西,可是此刻,卻發現,那甜,甜入心裡去了。
不由地嘴角一笑。
澈兒看著爹爹笑了,於是趕緊接著問道:「那你不走了吧?」
鳳修低下頭看著那個盯著他看的小人兒,不由得一笑,薄唇勾出了寵溺的笑:「誰說我要走的?」
「你不是要走嗎?」澈兒一聽,眼睛瞠得大大得,他分明看爹爹今天的時候情緒那麼低落,還說了那樣的話,他還以為他要走了呢,所以才眼巴巴地拿著赤豆假意是娘親的意思來拉攏他的啊。
「我怎麼捨得你跟你娘親呢!」鳳修一笑。雖然今天他是很失落。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輕嫵。
可是,他卻不會放棄的,這麼多年來,苦苦尋的就是她,若她不原諒他,他會一直等的,等到她原諒為止。
儘管心裡難受,可是他知道,他會難受,說明她也並不開心的。
他只是想,看著她開心的樣子。
這一生,無所求,卻只有她了。
「哦……」澈兒一聽,臉上微微一皺,表情一變,卻是盯著那碗赤豆又看了一眼,嚥了嚥口水,娘親每天晚上也統共就煮了兩碗,都不給他吃多的。
他每次都沒吃夠。
可是今天晚上卻盛了一碗給爹爹,他今晚就只剩下一碗了。
不由地垂涎地盯著那赤豆一眼。
鳳修看著澈兒,一眼就拆穿了他的小心思,不由一笑:「你要吃嗎?」
澈兒一聽,看了爹爹一眼,臉上雖見幾分猶豫,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吃。」雖然他會少吃一碗,可是這是他的爹爹,他可不能吝嗇的哦。
鳳修看著他的樣子,一笑,推到了小澈兒的面前,道:「這赤豆煮得真好吃,不過我今天晚上不餓,給你吃吧。」
「真的不餓嗎?」小澈兒那奶聲奶氣的樣子,帶著幾分詢問,卻有著濃濃的期望,讓鳳修不由心中一笑。
輕輕地捏了一下小澈兒的鼻子:「我不餓,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小澈兒看了鳳修那認真的表情,看來不像是在做假,於是接過了赤豆,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喜歡吃甜點?」鳳修問道。
澈兒含糊不清地點了點頭:「嗯。」
鳳修一笑,不再說什麼,只是他的心裡也有了打算,他,會給澈兒跟輕嫵最好的生活的。
一碗吃完,澈兒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抬起頭,看了一眼爹爹,越看,越是開心,忍不住大大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鳳修不由問道,其實他也一直看著澈兒,卻是彷彿看多久也看不夠一般。
「你是我爹爹嗎?」小澈兒不由又問了一句,雖然他心中已經是肯定,可是他還是想要問一句,彷彿唯有如此才能心中安實一點。
「是。」鳳修看出了小澈兒的心思,於是也沒有多加隱瞞,點了點頭。
小澈兒一聽,臉上那笑容越來越大,那眉眼兒,笑得成了一條弧度,彎彎向上斜去,卻依舊是那麼地好看。
一個用力,就撲到了鳳修的身上:「爹爹!」
「澈兒!」鳳修也是激動地整個身體不由地微顫,那一份為父的喜悅,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渲染。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輕嫵此刻還沒有承認他們的關係,如若讓她知道他跟澈兒說了這一切,只怕要惹她生氣的。
他怕。
是的,這一刻,他開始害怕。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不願意再失去她了。
眸光流轉,低頭望著懷中的澈兒:「澈兒,現在你娘親還不肯認我這個爹爹,所以,咱們已經相認的事情,是咱們兩爺們的秘密,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哦!」
澈兒一聽,眉頭一挑,一臉的『我早已經知道』:「爹爹,你別看澈兒只有四歲,澈兒早看出爹爹肯定做了什麼壞的事情娘親不肯原諒你,不過娘親怪你,澈兒不怪,所以澈兒明白,這是咱們爺倆的秘密, 不會說的。」
他一臉的聰慧,眨了眨那一雙縮小版的桃花眼說道。
鳳修微一愣,而後是大大一笑:「你個小聰明!才四歲便如此,大了可不簡單的!」
而澈兒一聽,卻是笑得更開心,終究是小孩,為的,可不就是這一句稱讚的話。
「爹爹,澈兒得回去了!」澈兒拿起了碗,有些不捨地說道。他其實好想跟爹爹睡在一起,聽爹爹聊天來著。
看著澈兒一臉的不捨,鳳修於是說道:「爹爹明天還去幫你拔草。」
而澈兒一聽卻是一笑:「爹爹,娘親跟我明天不去拔草,我們明天要去捕魚,你也去吧!」
鳳修一聽,臉上是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