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手緊緊的捏著我的手腕,有一點痛。
我的眼睛在說:放開!
我想我的神情是不會被誤判的。
陸離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深藍的眸子也染上了冷酷之色: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又能怎麼樣。」陸離咬牙切齒同時,右手順勢一提,想將我帶入懷裡。
我咬了牙,一用力,翻腕一甩一拉,只聽「喀」的一聲輕響,我已經甩脫了他的抓握。
所有的視線集中到我下垂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此刻已經紅腫一片,薄薄的肩膀下,傷口竟還又滲出血來,不多時沾紅的我的舊襯衫,顯得極為悲慘!
手腕,在一瞬間痛得不可思議,額頭立刻滲滿了密密的汗珠,如果他不是及時的鬆手,我想我會真的脫臼吧!!
我的決絕,向他顯示我的堅持。
抬頭看著瞬間僵硬如石像的陸離,我的眸子冷漠,倔強!
陸離怔在那裡,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我的人,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又無法發出一個成功的聲音。
我拿了書包,離開了。
漫無邊際的走在路上,抬頭看了看天空……
好一片無憂無慮的晴空……真美!
有幾隻白色的水邊鷺鷥飛過,纖美的小小身影,自由而輕靈。
路邊有蒼翠的樹木,散發著迷人的綠色,不時有各色花朵籐蔓,纏纏繞繞其下,紅色的牽牛花質樸的似鄉下孩子從泥巴堆裡抬起頭看著城裡來的客人嘻嘻的笑,一臉泥土和鼻涕,眼裡有著靦腆的幸福和羞澀的羨慕。
只是看著,吹著風,享受著和大自然交融寧靜的美。
我的唇邊露出淡淡的幸福笑容。
如果一個人,能老死於這風景優美的地方,多好。
我希望我是一個散步散死掉的人。
就這樣不經心的走著,想著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感覺這風,這陽光,這清新的氣息。
一路走回自己的小窩,亦是一種幸福吧。
回到家,我看了看身後,陸離一直都在三百米之外……
只有這樣的距離,才會彼此從容吧。
如果,他,能一直隔得這麼遠,就好了。
我不想進近他的世界,也不想他走進我的世界。
二個人遠遠的對視著……
他一向高傲囂張的氣勢微有收斂。我想,對於他來說,我是個很令人費解的人吧。
遇到我,是我的不幸,也許,也是他的不幸吧!
我走進樓道。
韓絕家門開著……
他的媽媽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
手裡拿著一本雜誌……
眼睛裡有一種極冷漠的神情,和在韓絕面前溫婉相去很多。
她看著我,眼神微微有些變了,似,多了一些不悅,我的存在似乎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禮貌的轉了身,開了自家的門鎖。
進去,準備關門的時候,看到韓絕的媽媽走了過來……
我剛才散步才恢復的一點好心情不想失去,對她微微一笑,啪得一聲,將門當著她的面,輕輕合上。
她敲門!
我不想理……
我走進屋子裡,關上房門,走向後院子……
去找那條懶蛇。
再關上後門,基本也就聽不到前門的動靜了。
我心安的坐在躺椅上,大黃游過來,從我的腿上,輕輕的攀上我的腹,與我纏綿成一團!
它喜歡把它的頭,嬌氣的靠近我的胸口,我微微移了下,讓它的大頭放在我的右肩,左邊有點疼,出血雖然停了,但顯然傷口一直沒有真正的痊癒過。
我看著這一井天空,很藍,有白雲一點點變化著形狀,有的乳白成棉花狀——有的飄渺如絲——
有的呈煙青色,青翠而純淨,那一縷淡淡的青紅之色,真有一種瑰麗的天堂般的感覺,也許,真的只有天堂才能找到,這樣的色彩!
恍惚間,我似長上一對白色雲朵的翅膀,飛翔在碧藍的天空,有人抱著我,自由自在,的……飛。
看得倦怠了,閉上眼睛,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醒來。懶懶的走到廚房,煮了一點麵條弄了點白煮蛋和大黃同學吃。
吃完收拾房間,寫寫作業,洗漱,肩膀只是傷疤滲血,沒大毛病,重新貼了創可貼,入睡。
至於李進和韓絕,我相信,沒有我,天不會埸下來,這二個強悍的男人更不會死掉。所以,我還是睡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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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飽飽地睡一覺醒來,就覺得舒服多了。
拉開窗簾,讓一天最清新的空氣和陽光一起進來……
我收拾好了,打開門,決定還是要去上學。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我們躲了頭就能逃避過去的。
還好,至於韓絕的媽媽沒有象怨靈一樣的站在那屋子裡等我。
心情舒暢。
到了小區門口,看到陸離!
他今天沒開車,就站在那裡。一身漂亮到眩目的進口運動裝,將他本來就優美的近乎模特的身材顯得好挺拔,讓一眾行人側目不已。
他看到我,好脾氣地打著招呼:「妝妝,早上好。」
這個人臉皮是什麼做得?我研究了目測了下,沒看出來。轉身就走。
他跟在一邊,我快他快,我慢他慢……硬纏著人不放。
呼……
我犯了什麼罪,連讓我自己獨自走路的權利都被剝奪,如果這就是陸離所謂的喜歡,那被他喜歡上的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
到了學校,他目送我去班級,這一次,他沒有跟。
第二節課,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李進需要再次交費開刀,至少要再交一萬塊,要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請了假,坐了車去找林葉子。
曖昧業女性從業者一般早上都在睡覺。所以我很容易在西區那一片破舊的雞籠子裡抓到了林葉子。
她的房間髒得讓人想吐。
一屋子客人過夜後的氣味兒。
林葉子見我來了,又驚又喜,拿了一疊乾淨的衛生紙放在椅子上讓我坐,又出門買了飲料打開讓我喝,一邊忙著收拾屋子,一邊偷眼看我的神情有沒有生氣。
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生氣,林葉子做得事再不好,我吃得喝得用的,每一樣都是這個女人提供,李進如果不看在林葉子的份上,自然和我是毫無關係的人。
我拿了紙,把情況寫了一下。
林葉子立刻哭了:「他要不要緊……我跟你一起去看他……」
我不知道。我只是關心一個問題:「你有錢幫他嗎?」
現在最關緊的不是誰去看他吧,是有沒有一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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