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躺在長凳上閉目的土烈不理木婉公主,自顧自的睡著。明朗的眉目就算不開心,喝得爛醉緊閉著,也晃人心神。
「天涼,還是回床榻上歇息吧。」
木婉公主緊盯著躺下的土烈,無力感的勸說。
「太子妃,你不覺得那樣很諷刺嗎?」
土烈突然坐起,把木婉公主抱到懷中,眼睛一直逼視著她,逼得人無地自容。這樣的他,是木婉公主所沒見到的。自始至終,這個懷抱,應該是兩個人一直以來,表現得最親密的一次。
「太子,你醉了。」木婉公主沒有避開他,淡淡的說。
在眾人面前她叫他烈,人後只是疏離的太子兩字稱呼。
土烈大笑起來,「你煩了嗎,我人站在你面前,都讓你如此之煩。若是同床而睡,那你豈不是要做噩夢,我何必作孽。
木婉平靜的表情一直都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那麼快。」
良久,木婉公主道出心聲。這聲請求一出,土烈玩味的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便覺她有些掙扎,旋即鬆了一下大手一些,「可以,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呆在木國。如果你想真正的自由,一紙休書又何妨,我土烈向來不強求女人。」
木婉不敢置信的看著土烈,他卻一點也不像玩笑。「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木婉的話淡中添些顫音,誰都知道選婚的協議誰也不能改。
土烈未在意,「瞬息萬變的事情,可變可不變。說吧,只要你說想要自由,我放開。」土烈摟緊木婉邪笑。見木婉怪異的看他,他繼續說,「不是要把我推給別的女子嗎,不是不在乎我,想要打發我嗎?那你還等什麼,離開我只是需要你一句話的事情,就那麼簡單。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讓你自由了,你可想好了。」
土烈越說越沒形,早把所有都拋掉,精神抽離。
「你……」
木婉狠狠的推開土烈,逃離屋子,臉上明顯伴著淚珠。後面只剩下土烈淒涼的哈哈大笑。
屋外風有些涼意,吹在臉上拂過長髮,不舒服的竟然是心。木婉抬頭望著夜空,月是那樣的恬靜迷人,從來不給人壓力。而他,也從來沒給過自己壓力。只要自己微微的皺眉或者一個不情願的表情,他便不會再得寸進尺靠近。這樣的男人,只是來了一趟木國,變得不一樣了。
土壤公主受到委屈,他作為土壤公主的皇兄,生氣理所當然。但是他什麼可以對她說那樣的話,對她談休書的事情,至始至終自己並沒有說過要離開他。
心情晃然之間茫然。自由?這樣的自由意味著什麼。冷風吹過,寒顫打心裡而起。木婉望著屋內若有所思,木國是她的家,是她心底最想呆住的地方。如果他給她自由,那應該也不是自己的損失。止住自己對屋內那個濃烈想放肆自己的人的不舒服的心,她折返回屋。
從床內拿出被褥,蓋在躺在長凳上的土烈身上,才覺得定了心。木婉搬來一張椅子,就在他身前坐著,一動不動,眼神總會稍加不小心就會移到土烈身上。
今後與他在一起的良人會是誰,是否真的關心他,都是她所擔心的。如果不愛,也希望他幸福。
二皇府,一個俊美的男子,醒眼的抱著一個醉話連篇瘋癲無比的女子進府,完全忽視了旁邊下人的大跌眼鏡。女子一邊嚷著,一邊胡亂摸他的臉,叫他放下,男子未理會。
「人販子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我的土烈哥哥。這裡是哪個土匪窩,你們都在看著我幹嘛,我認識你們嗎,真是的。我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
羅婭抱怨著四周,發著酒瘋。眼前看到的人和景物都是重影,她的眼睛極度不適。
「砰」的一聲,哪裡的門不知是不是又要壞了。羅婭嘴裡念叨了一句,「可憐的門。」
可憐的是門嗎?木遠浩不滿的丟她在床內,是他比較可憐吧。
「酒啊,給我酒。」酒勁又上來了。
木遠浩拿來一碗水遞到羅婭唇邊,羅婭便一頓猛喝起來。
「噗……,」羅婭噴出嘴裡的水猛咳,「騙我,一點味道都沒有,這不是酒。」
木遠浩握緊拳頭,狠不下心對這該死的女人施暴。一臉的水漬順著衣服往下流,把他的美好形象給抹殺掉,變成魔鬼發怒的表情。
最後生氣了,大手便拍了下去。
「好一點沒有。」
他輕輕的拍羅婭的後背,關切的問。終是挫敗自己的溫柔。
「嗯?」羅婭泛酸的眼睛努力睜開,指著木遠浩,「你這個人是幹什麼吃的,連水和酒都分不清嗎?分明賣的是假酒,小心我端了你的窩。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再來收拾你,明天我就要和土烈哥哥回土國了,算了,不和你這種奸商計較。」
木遠浩給羅婭換了一身衣裝,然後親自幫她把臉洗過,她還在鬧騰,一直吵著要去見她的土烈哥哥。木遠浩只好給她點了睡穴,方才舒了口氣。至少明天土烈回土國後,她應該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