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無苦藥,無路可逃
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你的吻和手指之間煙草味道
記憶中被愛的味道——辛曉琪《味道》
這一刻真的不知該用什麼來抵禦思念的味道。輾轉反側,天空就像歌詞中的那般寂寥,心情像歌詞中的那般煎熬,無數遍的在心裡低喚,你還好嗎?
睡夢中的他會聽得見嗎?
他亦在輾轉反側。想她的夜慢慢受盡煎熬。再過半個月,就是洪老的60大壽了。要他如何交代。第一次在電話裡那麼狼狽,編織的謊言漏洞百出,不知洪老有沒有聽出欺騙的味道。
還是無法入睡,乾脆撥通了電話,「我們出來聊聊吧,還是在那家酒吧。」聲音就像夜的使者,充滿了神秘的感覺。
行動總是配合地那般默契,剛剛好,兩人同時抵達沉醉。有些尷尬的相視一笑,相互捶了一下對方,走了進去。
選擇了伏特加來點綴這個無眠的夜。
「昨天衝動打了你,別放在心上。」冷川痕一條腿隨意地搭在另一條腿上,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
「是兄弟就別說這種話。」任竹楓舉著杯子對著他的碰了碰。然後一口飲下。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這一次換做冷川痕來問他,曾經任竹楓也在辦公室裡問過他這一句。
「是。」一個字的回答說的那麼鏗鏘有力。但心裡卻是虛的,可惜她的眼裡看不見我。
「什麼時候?」冷川痕依舊不解,這個丫頭何時愛上的他,竟然要奮不顧身推開自己投入他的懷抱,那麼是不是表示已經是深愛了。悶頭灌下一杯,彷彿只是一杯白開水。
任竹楓看著他,想起兩年前的他,攔下他要繼續的手,「你不要這樣。兩年前的你,已經讓我們見識過一次了,終身難忘。不用再演繹一遍,喚醒我們的夢魘般的記憶。」任竹楓的話裡儘管有戲謔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警告。
「你放心。冷川痕只會頹廢一次。」冷川痕的語氣讓人毋庸置疑。的確他不會再像那一次一樣放縱自己。不會再成天買醉,激情花叢了。他擔心,有一天她想要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骯髒的他,又會拋棄自己了。擔心自己沾染了太多的污穢,再也配不上純潔的她。所以這一次他不會,他要等她回心轉意。
「這才是我認識的冷川痕!Cheers!」
「請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冷川痕似是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這就是她選擇的幸福的方式,那麼他成全她。或許這也是她獲得安全的方式。
「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任竹楓堅定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對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那個傻瓜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所以有很多地方都不像現代的女生的。你一定要多多包容她。」想起自己以前老是因為心裡莫名的不安感來針對她,冷川痕總是後悔莫及。
「我知道。我會好好保護她的。」任竹楓鄭重其事地說道。
冷川痕的眼神一下變得犀利,但還是用那般的口氣,「你知道麼,前段時間有人發了份匿名郵件給我,說讓我放開她,否則會將她穿越的身份公之於眾。」冷川痕打量著任竹楓的表情,明顯看到他頓了頓。
任竹楓的目光變得有些恍惚,這個夏彤果然動作夠迅速。「真的嗎?查出是誰了麼?」任竹楓故作吃驚地問道。
冷川痕立刻收回剛才的目光,搖了搖頭,「沒有,司徒也無能為力。這個司徒,好像辦事越來越不利索了。是不是因為小妹妹智商變低了啊?」冷川痕故作輕鬆的問道。
「呵呵……」任竹楓只得配合著輕笑了兩聲。談話的氛圍一下變得詭異。
這一夜,兩人各懷心事對飲,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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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任竹楓風塵僕僕地趕到海門大學準備接於清淺回家。卻一直等到天黑也沒在校門口接到她,乾脆就跑到了宿舍那邊去找他。同樣從海門大學畢業的他,走在校園裡也是輕車熟路。
終於走到了女生宿舍,任竹楓看著一幢幢宿舍樓的一扇扇窗戶,猜測著她會在哪一扇窗戶的空間裡。接通了電話,「丫頭,我在你宿舍樓下,快下來吧!」
幾分鐘過後,視線裡面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倩影,朝著自己快速走來。
「任竹楓,你怎麼來了?」於清淺驚訝的表情溢於言表。
「我接你回家。」任竹楓兩手抱在胸前,帶著一絲玩味看著她。
於清淺的倦容在聽到他的話後又增加了積分疲憊之色,「回家?」自己還有家嗎?那個家裡是不是他們正在等待一個孩子的出世,會不會早已不記得自己曾經在那裡住過一段很長的時間。而此時,卻已湮滅了痕跡。
「對呀,不是說好住我家的嗎?」任竹楓有些失望,自己始終無法走近她心裡,彷彿只在她的心扉前駐足了幾秒,就被她一哄而走了。
「我,我不……」於清淺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一次又一次的好意。
「咦?真的是你啊!竹楓你怎麼突然來我們學校了?不會來找我的吧!」顧玲安剛出去準備回宿舍取點東西就回家的,卻不料在這邊看到了她愛慕的身影,有些喜出望外。
任竹楓的臉立即變成一個「囧」字,怎麼會在這兒碰到她。真是冤家路窄啊。
「額……顧小姐,在這見到你,好巧。」任竹楓還是保持著紳士的風度,只是此刻顯得格外彆扭。
「竹楓,你來看我就直說嘛。淺淺,你也在啊?你們認識?」顧玲安這才注意到一旁站著的於清淺。
於清淺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你們?」任竹楓也沒想到她們是認識的。
「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啊。好巧啊!」顧玲安毫無顧忌地挽起了任竹楓的手臂,「竹楓,你送我回家吧!」
任竹楓面色窘迫的拿下她的手臂,「對不起啊,顧小姐,我還有別的事情。改天一定相送!」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難纏的。真是悔不當初,一時衝動,鑄成大錯,後患無窮啊。額頭上一下躥出好幾條黑線。
顧玲安臉上也是一閃而過的尷尬,隨即臉色變得暗淡了些,「那好吧。你跟淺淺還有事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顧玲安穿過他們的中間,往宿舍裡面走去。頭不時地轉過來回望著他們,眼神裡儘是對他的不捨。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知道她是陷進去了。但是任竹楓卻老是對她不冷不熱的,讓她很痛苦。
於清淺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原來是你?」
「什麼是我?」任竹楓一臉莫名奇妙的望著她。
「沒什麼了。」於清淺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止住了口。任竹楓難得看到她調皮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於清淺本能的向後縮了縮,大概是不習慣他太過親暱的動作。用手撫了撫他剛才點過的地方,一個點子閃過腦海。
「任竹楓!」
於清淺突如其來的嚴肅讓任竹楓心裡一顫。「怎麼了,小丫頭。」語氣是那樣的輕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嚇壞了她。
「我認你做哥哥吧!」於清淺露出一個讓人迷醉的嫣然一笑,明眸善睞,靨輔承權,幾乎讓人無法抗拒。
「你真的這樣想嗎?只能做兄妹嗎?」任竹楓嘴邊流露的是柔和的笑容,但眼角的卻是受傷的神情。走的再近,居然也止步於此。走得太近,居然得到的是親情。是不是有些諷刺。
於清淺捕捉到他的那絲失意,故意選擇了忽略。狠了狠心,點了點頭,「嗯。」一滴淚直接掉在了地上,激盪起一個涼入心底的聲音,而地上也在瞬間暈開了一朵隨意的水花。只是也漸漸的深入,淡化了它的顏色。
任竹楓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於清淺很不習慣的掙扎,「別動丫頭,這是……哥哥……給你的擁抱。」一句話,說的那麼艱難,尤其是「哥哥」兩個字,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喊出。終於可以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擁抱她了麼?以哥哥的名義。
於清淺很安分的窩在他的懷裡。他的情感她當然能讀的出來,只是她無法作出回應。但她卻又那麼自私的不想失去他,他就像一個哥哥,總是在自己最失意、最難過的時候照顧自己。
任竹楓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放開了她。「以後就是我的妹妹了,所以我家就是你家了。咱們回家吧!」任竹楓牽起了她的手,好像怕她要逃脫似的。只是今夜的此刻才發現原來「哥哥」和「妹妹」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兩個詞。
「嗯。」於清淺跟上了他的腳步。曾經多少次,自己也一直在追逐著某個人的步伐。不知道是自己的步伐加快了,還是他放慢了步伐,終於能夠和他並肩行走。但是只一段行程後,便分道揚鑣,連看他的背影竟也成了一種奢望……
沒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的一雙眼睛,突然放射出凌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