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她有些發愁了,要去哪兒哪?
回頭看了一眼那院子,臉上有一絲遲疑,風無痕救了她的命,她這麼一走了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讓她這麼呆著面對無法預知的事情,她也不太情願,再三衡量,最後還是轉頭離開。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叫賣聲不絕於耳。
慕歌飛穿梭在人群中,心情明快,重獲自由的感覺真不錯,讓她對風無痕的那點兒愧疚都拋之腦後。
「喂,喂,放開我,你們要捉我去哪裡?」人群中突然聽到有人呼叫,很急切的樣子。
很快,街中心被人群圍成了一個圈,只見很多人對著圈內指指點點。
慕歌飛本想不欲理會的,卻在聽到女子再次的叫聲時住了步。
「還有沒有王法了,當街欺負良家女子,嗚嗚嗚……」那女子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慕歌飛一時俠義之心大起,轉身就朝圍著的人群走去。
「唉,這姑娘真可憐,遇到澤王府的人哪裡還有救?」有人在外圍歎氣。
「是啊,澤王府的人一向專橫,欺男霸女的事兒多了,誰敢管啊。」又有人搖頭。
「算了,走吧,走吧,這事兒朝廷都不敢管,咱一個平頭百姓哪裡管得了?」又有人說。
……
人群議論紛紛,卻無一人敢上前的,慕歌飛看著來氣,是誰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捉人?王府?王府的奴才又如何?難道這月涼國已經沒有王法了?若是那樣,她更得管管了,救下那女子一起離開月涼國的好。
想著,她努力撥開人群,朝裡面看去。
只見一個年紀看起來跟她差不多的青衣小姑娘正被兩個身材高大一臉奴相的男人捉住手臂,那姑娘努力掙扎著,卻無法掙脫,一張俏臉上滿是淚痕,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
「住手!」慕歌飛最見不得弱小被欺負,幾乎不假思索就一聲大喝。
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嚮慕歌飛,都想知道是哪個這麼大膽,敢和澤王府的人叫板,及至看到慕歌飛是名女子,搖頭的搖頭,惋惜的惋惜,那樣子似乎在說:這丫頭真是不識實務,簡直是拿雞蛋碰石頭。
「澤王府的閒事,你也敢管?」那兩個人輕蔑地看了慕歌飛一眼,一付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表情。
「姐姐,你別管了,你快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那一臉淚痕的小丫頭抬起頭來說,看樣子對她的實力也是相當的不放心。
「今天我還管定了。」慕歌飛見人們沒有看好她的,心下存了一股氣,不就兩個男人麼?她雖然沒什麼把握,但對付區區兩個家奴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那兩個奴才對看了一眼,蔑笑著放開那姑娘,走近慕歌飛。
人群忽拉一下散開,將慕歌飛獨立了出來。
慕歌飛翻了下白眼,超級鄙視這群怕死的傢伙。
「姐姐,你小心。」還是那被救的姑娘有義氣,感激地看著她提醒。
慕歌飛朝她點了下頭,雙目直視那兩個來勢洶洶的傢伙。
那兩人也不搭話,揮拳就向她打來。
慕歌飛暗罵一聲「無恥」,一錯身,躲開其中一個的拳頭,這邊廂晃下頭讓另一人的拳頭擦耳邊過去,同時及時的抬膝往上一頂。
她的打架方式在會武者看來完全沒有章法,但是不得不說,有些用處,她在現代時平日裡經常和學員對練,應敵經驗和臨場反應絕對可以說得上是上乘,是以雖然明顯的她的功夫不如那兩個家奴,但一時那兩人竟也奈何她不得。
「王爺?」不遠處一頂轎子正停在路邊兒,一旁身材高大一臉冷意的侍衛湊近轎窗前輕喚。
「怎麼了?」轎內傳來慵懶無比的男音。
「阿福、阿旺他們被人纏住了。」那侍衛回答。
「什麼人?」轎簾並未掀開,只是男人的聲音中含著一絲詫異。
「一個女人。」侍衛回話,眼光卻還看著場中打鬥的三人。
轎簾忽地被掀開,一張絕美中帶著絲邪氣的男人的臉露了出來,他擰眉朝場子當中看去,因為打鬥,人群怕傷及自身,已經自動的讓開了,是以,他一眼就看到場中的慕歌飛。
瞇著眼打量了一會兒,他轉頭朝一直站在一旁的侍衛揮了下手,接著就鑽進了轎子之中。
那侍衛看了下場中,抬步緩緩走過去。
慕歌飛畢竟是女子,時間一長,應付兩人相當吃力,此時正被逼向場邊兒,背正對著那走來的侍衛。
侍衛眸光一閃,手掌一翻,速度很快地砍下慕歌飛後頸,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動作。
慕歌飛只覺得後頸一疼,暈了過去。
場邊兒上剛剛還為慕歌飛叫好加油的人們一下子驚呆了,街面上一時鴉雀無聲。
那黑衣侍衛也不搭話,彎身抄起暈倒在地的慕歌飛回身走向轎子。
那兩個奴才對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
人們都被這一轉折驚嚇到,一時竟忘了注意先前的那名小姑娘,而人群之中,早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
「王爺?」那侍衛抄著慕歌飛走到轎前,低聲喚。
「放進來吧。」裡面的聲音再次恢復慵懶。
那侍衛面色無波,掀簾將慕歌飛放進了轎中,然後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揮手讓轎夫抬起轎子,很快,轎子就被抬起,沿著街道向澤王府的方向走去。
街道兩邊兒的人們面面相覷,個個搖頭歎息,都說了澤王府的人惹不得,看吧,吃到苦頭了吧?看這丫頭的樣子怕是剛來京城不久的,唉……
轎中,男人瞇起眼睛打量著昏迷之中的慕歌飛,這女子果然有幾分姿色,只不過他府中有姿色的女子多了去了,他並不是因為這個才看上她的,讓他感興趣的是她那種豪爽的性格,哈,多久了,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遇到過這種脾氣性格的女子了?
邪魅地一笑,手撫上慕歌飛的臉頰,她的臉出乎意料的滑膩,手感不是一般的好,他的心情更好了,沒想到本來是來捉小偷的,竟然半道撿到一個寶貝。
轎子進門,一直抬到一處清雅的院落裡停下,男人下了轎,偏頭對著侍衛吩咐,將她抬屋裡去。
侍衛得令,再次抄起慕歌飛,進了屋,很快又出來了。
男人正要進去,就聽得一陣環珮叮噹聲夾雜著小跑步聲傳來,他微皺起眉,頓住了身形。
「王爺,您回來了,賤妾拜見王爺。」一群盛妝女子出現在院門前,頭前的粉衣宮裝女子開口,對著男人盈盈下拜,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動聽。
「婉兒拜見王爺。」
「雲兒拜見王爺。」
「容兒拜見王爺。」
……
盛裝女子爭先恐後,爭相前來拜見,一雙雙眼睛都盯在男人身上,而這男人,就是她們的夫君———澤王爺君澤天。
「都起來吧。」君澤天眼都懶得抬,不用看也知道這幫姬妾心裡在想什麼,還不是個個都巴著上他的床?哼,他已經膩味天天被人纏著討好的樣子了,相反的,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屋裡那個女子醒來後知道被擄進澤王府會是什麼表情。
他很期待看到她驚愕或者驚恐萬狀及至驚慌失措的樣子,不,應該說他相當期待看到她那種樣子,只要一看到她那張俏臉上過分自信的表情被他打破,他的心情就愉悅不已。
「王爺,姐妹們一日不見王爺,想請王爺去花園飲酒唱曲兒,不知王爺可否前往。」帶頭的女子說道,她正是目前澤王府裡最為得寵的侍妾容玉兒。
君澤天微皺眉,冷淡地道:「本王累了,要早點兒休息,你們自己去吧。」
容玉兒聞言,臉上有一絲尷尬,王爺一向寵她,對她的邀請幾乎還沒有駁回過,是以她才敢帶頭提出來,但今天這是怎麼了?看王爺的樣子,也不像是太疲累啊,那他以這個借口不去是為了什麼?
旁邊兒早有人幸災樂禍起來,上前拉著容玉兒的手說:「玉兒姐姐,王爺既然累了,就讓王爺好好休息吧,咱們姐妹回吧。」
「對啊,回吧。」有人一提,馬上有不少人附和起來,都想在君澤天面前裝柔順來搏取他的好感,當然,看容玉兒受措,她們心中不是沒有幸災樂禍的想法。
容玉兒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上前一步,柔媚的眼波看向君澤天,媚態盡顯,柔柔地說:「王爺,看在姐妹們想念王爺的份兒上,您就去一下吧,就當是陪陪姐妹們了。」
君澤天眼光一閃,原本的冷淡變得凌厲了起來,直直的看著容玉兒,是不是他最近對她太過放縱了,讓她以為她已經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思想了?
「啪」,一個耳光打在容玉兒臉上。
「混帳,沒聽懂本王的話嗎?滾。」君澤天冷喝,他最討厭女人忤逆他的意思,就算他之前寵她又如何,觸了他的禁區,他一樣不會留情面。
「是,王爺。」一群姬妾倏然變色,跪地恭順作答,昂首挺胸的來,又低眉順眼兒的走了。
容玉兒咬牙退了出去,眼中帶著淚光和一絲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