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
「太后娘娘,奴才給娘娘請安!」安瑞一把跪在地上,老淚眾橫。
「皇上還不肯出來嗎?」太后問的小心翼翼。
「回娘娘,是,陛下一直就沒有離開寢殿。」
「這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啊……」太后的淚水瞬間留了下來:「我可憐的脈脈,我可憐的辰兒!」
「娘娘,您要想想辦法,在這樣下去,陛下會持不住的!」
「你把門打開……」
「這……陛下吩咐了……」
「死奴才,遲了你的主子就要沒了!」太后一把推開了安瑞,逕自上前推開了門,太監宮女們誰也不敢跟進去,在外候著。
大白天,寢殿裡卻是黑漆漆的,黑紗瀰漫,遮住了所有的光,太后急急忙忙的在裡面打轉,奈何光線很暗,找了很久也不見皇帝的影子。
「皇上……皇上……」
「辰兒……辰兒……」
一聲聲焦急的呼喚,讓齊馭辰冰冷的心有了一絲絲的知覺,他抬起頭,看著漸漸接近的身影,終是硬不起心來。
「母后……」聲音沙啞無比。
「辰兒……」太后終於看見了他,飛奔過去:「孩子……怎麼坐在這裡啊!起來,坐到椅子上去。」
齊馭辰搖搖頭,冰冷刺骨的地板可以讓他清醒,清醒的記住有關她的點點滴滴,刻入心底。
「辰兒,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子,母后怎麼能安心啊!從長御關回來一個多月了,你整日在這裡,朝中大事也不管,要不是風兒在,都要亂套了。」
見他不說話,太后輕歎一聲:「唉……我何嘗不知道你愛脈脈至深,只是,你何嘗不道母后心中的哀痛,不僅是因為脈脈和那孩子,也是因為你啊!」
「我……」齊馭辰低下了頭:「要是我當日不發愣,脈脈就不會掉下去了,那樣……那樣……咳咳咳……。」
「辰兒你怎麼了……」太后拿起錦帕輕輕擦拭他的嘴角,心疼極了:「辰兒,不能怪你,母后知道你盡力了!你是咱們天齊的希望,千萬愛惜自己啊,不然,國將不國,天齊也不復存在了,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對得起天下百姓嗎?」
「咳咳……」齊馭辰輕咳了兩聲,深吸了一口氣:「好……母后放心,我沒事了!」
太后何嘗不知道他心中的苦悶,卻是無可奈何:「如此便好,母后也安心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天齊不能沒有你!東羽的虎狼之師還在長御關外叫囂,天下就要大亂,為了百姓,我天齊和東羽勢必拚個你死我活,這天下的霸主也將誕生,是你還是他,就看你如何應對了!」
齊馭辰站起身來,昏暗的屋子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朕一定將東羽將拓跋凌天統統毀去!」一股藐視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這才是真正的齊馭辰,從小在帝王之家,以太子身份接受帝王教育長大的一國之君,天齊至高無上的主宰。是雲水脈的出現,讓他甘願抹平自己的驕傲,放下帝王的架子,只為她而駐足。然而如今,隨著雲水脈的逝去,他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冰冷的齊馭辰,那個孤獨的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
「安瑞……進來!」齊馭辰大喝一聲,隨即轉過身看著太后:「母后請放心,朕必定不辜負您的期望,朕還要處理朝政,母后請回吧!」
太后愣愣的點點頭,邁開了步子,回頭看著黑屋子裡皇帝的影子,是那樣的蒼涼,那樣的孤獨,那樣的悲慼,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兒子,她的皇帝,從此以後,又將是那個高高在上,毫無感情的至尊了,就如同沒有遇見脈脈之前,心是那樣的冰冷,連對自己這個母后也淡淡的。
「太后娘娘……」玉珊見主子眼裡閃著淚花,心一驚,急忙上去扶住她。
「回宮吧……」太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拿起手裡的錦帕,正要擦拭眼角未干的淚水,卻是被一抹殷紅嚇得全身顫抖,我的辰兒啊!
兀的回頭,太后死死的盯著定輝宮,捏緊了拳頭,心是那樣的痛,沒想到那孩子傷的那樣的重,這血是剛才咳出來的,他的身體是否能堪重負啊!
「玉珊,傳南宮家主進宮……告訴他,哀家有事相求!」
「是,奴婢這就命人前往南宮府。」
…… ……
「坐吧……」太后如今只覺得心力交瘁。
「謝太后……」南宮熙微微躬身行禮,才退到一旁坐了下來。
「若若怎麼養了?」太后扶住額頭,心焦不已,雲水脈的逝去,給太多的人帶去了無盡的傷痛,其中,傷的最深的莫過於皇帝、定親王妃和南宮府的眾人了。
「神智有些恍惚,心神混亂,要恢復很難……」南宮熙並不打算隱瞞真相,定親王妃有了失心瘋的預兆。
太后忍者悲痛,深吸了一口氣:「那……弟妹她……」
南宮熙神色黯淡:「至今臥床不起,誰也不理,她……」南宮熙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老天啊……怎會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何會這樣……」太后掩面痛哭起來,半響才抑制住了心中那無盡的悲痛,她不能倒下去。
「三弟,今日請你前來,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大嫂請講……」
「皇兒勢必與東羽拚個你死我活,我原本是不擔心的,可是,他今日咳血了,我放心不下,請三弟助他一臂之力!」
南宮熙一驚,看著太后,悲從中來,心也一陣陣的揪著疼,女兒逝去的消息一傳來,他甚至來不及悲痛,就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暈頭轉向。雲凝桑病倒,兒子病倒,寧若若神智不清,現在皇帝也是出了大事,亂了……都亂了……。
「大嫂放心……我會為皇上診治,至於去邊關,請恕小弟無能為力,凝桑和朔兒還病著,二嫂也是危在旦夕,一時恐怕無法抽身!」
「好……那就先給皇上診治吧!大戰在即,他是我天齊的主心骨,百姓的希望,一定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