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忽然睜開了雙眼,兩道精光直射在白牧臣的身上。大體大量了一番之後,點頭說道:「果然是一具好肉身,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強大太多了,足以承受兩個主神的殘魂了!但是,要想讓兩個主神的殘魂都恢復起來,分別達到150神元力以上,這具肉身還是難以承受。」
「菩薩到底是什麼意思?」白牧臣問道。
地藏菩薩無喜無憂地說道:「傳承軒轅主神的殘魂,需要不受上古禁忌禁制之人的全部神元力。當然,逍遙神是很好的人選。但是你也知道,我同樣也是不受上古禁忌禁制的。」
啥?!白牧臣頓時懵了。原來地藏王所說的其他辦法,竟然是用他自己代替逍遙神。「不,這種辦法,簡直就不是辦法!」
逍遙神也非常震驚,擺手說道:「若是那樣,在下更不能退縮了!感謝菩薩好意,逍遙心領了。但是我的弟子傳承主神殘魂,當然由我來主持,還請菩薩回去吧!」
地藏王罕見地笑了笑,「逍遙神,這已經不是你個人的事情了!你知道我為何清楚這個辦法嗎?那是因為,這是軒轅主神五千年前親口告訴我的。」
「那又如何?」
「軒轅主神作為三界第一主神,自然有常人不能理解的神通。或許能夠洞悉過去未來,也未必可知啊。他告訴我,卻沒有告訴你,看來就是準備讓我來負責今日之事了!」地藏王說道。
「荒唐,太荒唐!」逍遙神和地藏王實力相仿,地位類似,如今也不管是否需要尊敬了,當即說道,「菩薩此言太過牽強,這個解釋說不通!」
「說不通?那麼你告訴我,當初你是如何『發現』貌不驚人的『白牧臣』的?我相信不是巧合吧。」地藏王反問道。
「呃……這個……」逍遙神一陣語塞。地藏王笑道,「當時軒轅主神告訴了你四句讖語,對不對?這四句,主神後來也曾對我說起。不過他說我知道這些就行,不用為此事費心,因為五千年後你會成為這四句讖語的執行者。」
說著,地藏王緩緩念出了這四句。雖然語調平淡,毫無起伏,但又讓眾人聽得感覺很有些韻味——
白日何蒼茫,
牧野悲淒涼。
臣服萬魔後,
王者隱三江。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直到遇到了白牧臣,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四句話的頭一個字,連起來讀就是『白牧臣王』。正是為此,我才在點魔台外故意見了見這個小伙子,呵呵!」地藏王說道,「逍遙神,既然軒轅主神能在五千年前預知到白牧臣的出現,那麼為什麼不能預知到我來主持殘魂傳承的事呢?」
看著逍遙神語塞說不出話的表情,白牧臣等人就知道地藏王所言全部屬實。由此,白牧臣才明白逍遙神為何當初獨獨選中了自己。當時自己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職員,竟然能夠得到逍遙神的點化。現在看來,真正點化自己的不是逍遙神,而是五千年前的軒轅黃帝!
這種隔著時空的知己感,讓白牧臣感覺到了一種突兀和一種感激。
「逍遙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使命,各安其命吧!」說著,地藏王說道:「盤膝坐下,將軒轅劍橫放面前!」
隨後的幾項要求,竟然和剛才逍遙神說的一模一樣。於是,所有人、包括逍遙神都徹底相信:地藏王確實得到了軒轅黃帝的托付!
「不,菩薩!難道我們就非要走這條路?不行,咱們還可以搏一把!三人聯手不行,那就加上在場的所有人,機會是有的!」白牧臣心中不甘。地藏王是個真正值得尊敬的長者,自己巴巴將人家喊過來,結果竟然要他捨棄一身的神元力。於情於理,這都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我和逍遙神擺脫不了宿命,難道你就能擺脫得了嗎?軒轅主神何等英武,到頭來依舊為了鎮壓三界的宿命而主動化去一身神元力,連肉身都不曾留下。這,就是你的宿命啊!」地藏王平淡地笑道,「至於我,早就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現在看來,我這個願望根本實現不了,所以只能寄希望於你幫我實現了。假如你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比我苟延殘喘在這個魔界更有意義,呵呵!不要猶豫了,開始吧!」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我不捨身成仁、誰捨身成仁?大慈大悲的地藏王,再一次生動演繹了這個感動三界的傳說。
「不!我要打破所謂的宿命!」白牧臣怒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生的權利,也應該有選擇『如何生』的權利!」
地藏王雙目迸發出一陣神彩,笑道:「後生可畏,其志可嘉!但願你能做到。但是,現在的你卻沒有這個能力,不是嗎?等你有能力達到這一步,我倒替你感到高興,呵呵!」
打破宿命,談何容易。按照地藏王的說法,就連軒轅黃帝都擺脫不了宿命的束縛,那麼他白牧臣若想做到這一步,不知該有多難!
不錯,白牧臣是想達到這一步。但誠如地藏王所言,他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
白牧臣含淚盤膝坐下,將祭出的軒轅劍橫放在自己的面前。他努力使自己平心靜氣,漸漸進入了老僧入定一般的狀態。
對面同樣盤膝坐下的逍遙神,雙手結成心印,並緩緩張開了嘴。頓時,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從他嘴中飄了出來。在場諸人都能認出——那是地藏王的神格!
逍遙神輕輕歎了口氣,背負雙手緩緩離開。地藏王所有的舉動,和他自己所知的一模一樣。那麼後面將要發生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而其餘諸人也跟著逍遙神離開,生怕打擾了地藏王和白牧臣。
地藏王的神格輕輕漂移,緩緩落在了軒轅劍的劍柄處。那劍柄底部本來有個半圓形的凹槽,白牧臣一直一位那是一個簡單的造型。但是那個神格竟然鑲嵌了進去,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