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難為,既然皇上堅持要將上官飛燕推到通政使的位置上,她自然也只能勉強接受。本想著等宮宴之事一結束,上官飛燕就打算讓寒烈收拾細軟回鳳州的。
想不到攤上這事,她這下是不用回鳳州了。上官飛燕負手而立在窗前,淡眉微微攏起,目光靜靜地落在窗台上慢慢枯萎的盆景上,似有憂慮。
然有些事情,在你極力推脫的時候,它偏偏要擱置在你身上,卻在你碰觸邊緣的時候,它又如風一般地從你的掌心裡穿透過去,讓你琢磨不透。
「大人。」門外不知道何時,寒烈冷漠地站在那裡。
「已經派人去接夫人了嗎?」上官飛燕回頭,淡淡地問道。
本來他們回鳳州,自然不需要向雲翩翩說什麼了。但是此刻他們無法回鳳州,說不定會久留京都,所以就有必要派人去接翩翩來京都了。
「沒有。」寒烈直言道。
上官飛燕訝然地挑了挑眉尖,困惑地望著寒烈。「這是何故?」
「回大人,宮中來人,皇上急招大人入宮。前來的劉公公還小聲地告訴在下,事情有變,大人暫時不必張羅什麼了。」寒烈冷硬的唇線緊緊地抿著,勁裝下握緊拳頭的雙手,手背上的青線隱隱跳動著。
上官飛燕先是一愣,稍刻眉開眼笑。
「那劉公公現在人在何處?」看來通政使的位置不勞煩她坐了,這恐怕是來京都之後第一件令上官飛燕歡喜的事情,不由地,她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喜色來。
寒烈不解上官飛燕不怒反笑,他詫異之際,從他的身後走來一個年約五十,身穿太監服飾的老兒,不是劉公公,還會是何人。
「上官大人,事有輕重緩急,皇上那兒急等著見大人,請大人趕緊跟咱家走一趟吧。」他細聲細語道,說話間,微微翹起蘭花指。
上官飛燕淡淡笑開,她道:「那就有勞公公在前帶路了。」
劉公公神色有異,他盯著她眼角眉梢自然流露的笑容,不覺得心下納悶。這個上官欽倒沉得住氣,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通政使的位置,甚至說,倒像是丟了通政使的位置反倒跟脫離苦海一般。
他從小在皇宮裡長大,伺候兩代君王,還從未見過有哪位大臣如上官欽這般不在意權位的,實在是怪異,怪異得有些匪夷所思。
「公公怎麼了?」上官飛燕笑顏而對,她自然明白劉公公詫異的目光所為何來。只是,就算她說出來,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根本無意這個位置,所以,說不如不說。
劉公公在上官飛燕含笑的目光下,神情竟然有些窘然。
他吶吶道:「沒什麼,沒什麼。上官大人,請跟咱家來吧。」他定了定思緒,心下暗襯,大概是上官大人成竹在胸,不擔心事有突變吧。
想著,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說得過去,劉公公猜測著。
上官飛燕跟在劉公公的身後行走著,她的心中此時可謂什麼打算都沒有,倒是一心想著等會回來可以吩咐寒烈收拾行裝回鳳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