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朝堂之上,文武大臣皆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息一聲,靜候少年帝君東陵煜上早朝。
「皇上駕到!」刺耳拔尖的鴨嗓音久久迴盪在富麗堂皇的九龍殿之內。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文武大臣齊齊下跪,低頭不敢正視龍顏。
然明黃色的龍袍一角,閃入文武大臣低眸的眼角餘光裡。
東陵煜龍袖高高一揚,音色雖然稚嫩清悅,但隱隱透著斜睨天下的威儀。
「眾位愛卿,平身。」
「謝吾皇,萬歲萬萬歲。」文武大臣緩緩起身,井然有序地站立兩側,依舊低頭,等著聆聽皇上訓示。
東陵煜龍眸一橫,他示意身側的太監總管劉公公宣讀旨意。
劉公公當下點頭,他走到高台,面向滿朝的文武百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鳳州府丞上官欽德才皆備,文采出眾。其在位期間昭雪二十多起民間冤案,平息民憤,在鳳州一帶皆受百姓愛戴。後單身闖入虎穴破解西南百萬賑災銀兩失竊一案,又在我朝跟雪狼國締結盟約的宮宴上以身犯險,捍衛我朝尊榮,可謂功績卓越。經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查證,龍源閣大學士、大理寺卿推舉,即日起,上官欽被封為通政使一職,欽此!」
滿朝文武百官,神色俱變。
通政使,正三品,其下設左、右通政和左、右參議等官佐理政務。職掌出納帝命、通達下情、關防諸司出入公文、奏報四方臣民建言、申訴冤滯或告不法等事,早朝時匯進在外之題本、奏本,在京之奏本有逕自封進參駁之,午朝引奏臣民之言事者,有機密則不時入奏。除掌章疏奏駁之事外,通政使還參預國家大政、大獄及會推文武大臣等朝廷大事。
上官飛燕也是一愣。
皇上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將她安置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之上呢?他這是在抬舉她呢,還是在害她呢?
以上官欽短短不過三年的任職,這樣的位置無論從資歷上來講,還是從學識方面來講,別說是她上官飛燕了,就連上官欽本人,她都自認為他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擔當此重任的。
何況,就算她有心接受,那滿朝的文武大臣呢?他們定然不會甘願她居於此位。而她可以預見,皇上這道聖旨一處,根本就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她已經察覺到幾道不善的目光朝她掃來,也看到有幾位大臣在交頭接耳著,那眼中分明帶著鄙夷之色。
玉階上的劉公公,他收了聖旨,笑對上官飛燕。
「上官大人,恭喜了,還不快快過來接旨謝恩吶。」他提醒著上官飛燕,趕緊上前磕頭謝恩。
上官飛燕臉色凝重,她從左側角落裡緩緩走出,來至劉公公的面前。
忽而,她雙膝跪下,卻不接旨。
「微臣自認為才疏學淺,無力承擔通政使一職,特懇請皇上收回聖意。」
東陵煜坐在龍位上,臉色微沉,似不悅。
「上官愛卿莫非是不想領朕的恩典了?」
「皇上誤會了,並非微臣不想領皇上的恩典,而是這個恩典太過貴重了,微臣只怕有負聖恩,辜負皇上的期望。」上官飛燕低頭淡道。
「朕說愛卿可以便是可以,上官愛卿休得推辭。其他大臣若有任何不滿的,可以直接到朕這裡來說,朕倒想聽一聽,他們不滿什麼。」東陵煜顯然脾氣上來了。
滿朝大臣聽到皇上如此一說,便知皇上鐵了心要讓上官飛燕出任通政使一職,當下眾臣默立一旁,不敢吱聲半句。
而劉公公眼見東陵煜龍顏不悅,他擔心受怕地勸慰著上官飛燕。
「上官大人,皇上龍顏已是不悅,你還是趕緊謝恩吧,免得皇上發火,治你一個抗旨不遵之罪。」他悄悄地在上官飛燕耳旁道,邊說著邊偷偷地觀察東陵煜的表情。
上官飛燕猶豫著。
那九王爺東陵昭卻出列稟道:「啟稟皇上,微臣也認為上官大人足以堪當此任,微臣相信上官大人上任之後,定然會有一番新的氣象。」
「啟稟皇上,微臣贊同王爺所言,以上官大人的才能,定能勝任通政使一職,為國效力,為皇上解憂的。」梅子楓出列,如是而言。
「皇上,老夫也認為上官大人當得這通政使。」護國大將軍左飛虎出列,他拍著胸脯豪壯道。「要是哪個不服的,就來老夫跟前較量,老夫定叫他常常老夫鐵砂掌的威力。」
……
越來越多的官員出列,贊同九王爺東陵昭的意見。
上官飛燕的心,沉到了冰窟中去了。
她憤然地看著東陵昭俊美的側臉。
為何?為何就不能放過她呢?為何?為何偏偏就要將麻煩繞到她的身上來呢?
可是此時就算她如何憤怒,也沒有辦法挽回局面。
「上官愛卿,你看看,滿朝大臣都覺得愛卿堪當勝任。上官愛卿要是再過推辭,可就——」東陵煜言下之意很明顯,上官飛燕若膽敢抗旨不尊,駁斥了他帝王的顏面,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上官飛燕無奈,只能雙手恭敬地奉上。
「微臣接旨,謝陛下隆恩,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