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yin男人?你說我紅杏出牆呢!這個時候了,你還能拿出這麼可笑的理由搪塞你在我身上犯下的罪過!柏少!你可以再無恥一點!我跟幾個男人有染了,你倒是一個個舉出來給我聽聽!」
柏少憤恨無比,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為什麼現在我們一見面就要吵架!好,我無恥!行!你就好好呆在這裡!就算把孩子生出來也別想出去!」
我好笑地看著他惱羞成怒摔門離去,卻在關上門的剎那,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我知道,我不可以一直被困在這裡,連佑他們一定滿世界找我,既然柏少那麼有信心他們找不到我,說明這裡的確夠隱蔽,既然他們沒法救我,我就只能自己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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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幾天我依舊是這麼渾渾噩噩地過著,柏少很少來,就算來了我也就跟他冷嘲熱諷,他是何其高傲的人,哪裡受得了我成天成天的諷刺。每一次看到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我都很開心,關在這裡,我一直也沒胃口,柏少幾乎天天要責罵那些傭人,一天比一天瘦也不是我想要的。
見我的樣子,柏少以為我存心拒食,掐住我的下巴,強行在我嘴裡灌稀粥,「你給我喝了!你想搞垮自己還是存心想害死孩子!」
「咳咳咳……嘔……」被逼喝下去的那一點點東西,我幾乎原封不動還了回去,在柏少身上吐了個乾淨。他倒是沒嫌棄身上的污穢,只是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憤恨地大吼:「莫初夏!到現在你都沒吃過完整的一頓飯,你是存心想急死我!」
我實在沒精力跟他理論這些有的沒的,吃力地抬眼,連說話都感覺沒力氣,「我不想吃,你不要逼我。」
「這些都是年教授專為孕婦調理的食物,他說了孕婦都喜歡吃!你是存心的!存心不讓我好過!」傭人急切地拿毛巾為柏少清理身上的污漬,柏少只是冷冷地推開,低頭睥睨著我:「莫初夏!我命令你把桌上的食物都吃了!不然,朱珠一家人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我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是軟軟地靠在床上,我手上的繩子在吃飯的時候就會解開,而那小桌子也是床上病人專用的,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到那些食物。我也很想吃,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不知道為什麼一吃就想吐,那些是柏少私人醫生年教授精心調理的,所以不大可能是因為妊娠反應。
心裡很清楚,我是不能拿朱珠一家人冒險,有氣無力地趴到桌上,我只能努力強迫自己吃掉眼前的食物,見我開始進食,柏少臉色緩和,我卻感覺自己生活在煉獄。幾乎吃一口我就想狠狠吐一翻,可是只要我吐了,我不知道柏少會對朱珠怎樣……
在這裡見到Deron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竟然那麼信任Deron,這麼隱蔽的地方。我看這些傭人都是我以前沒見過的,跟我相識的又能進這裡的只有年教授和Deron,見到我時,Deron愣了很久,他先是恭敬地喊了「少奶奶」之後把一份文件遞給柏少,柏少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就示意Deron離開。
柏少脫了鞋子也坐到床上,他一手撐了腦袋放在桌上安靜地看著我吃飯,那時候在他眼中我又捕捉到了一絲欣慰。
「初夏,只要你每天都這樣吃飯,身體一定不會這麼虛弱。」他看著我笑,我卻在心底冷笑,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他這樣陰晴不定,誰受得了他。
連白眼我都吝嗇給他,只是努力吃著飯,吃到最後我再也受不了,根本就吃不下去,連吃一口都是這樣艱難的事,我怎麼可能把這些都吃完!
「嘔……」軟軟地趴在床沿,我幾乎吐到連膽汁都快出來,腦袋裡眩暈無比,整個世界似乎都要天昏地暗。
「初夏!」柏少慌亂地扶住我,我整個人只能靠他扶著才勉強撐住沒能倒下。
吃力地抬眼看他,自從進了這裡,還是我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懇求:「我……真的吃不下……求你,放了朱珠吧……」
柏少整個身子似乎都在抖動,「你,你的身體為什麼那麼冰冷!初夏!初夏!你醒醒,你怎麼了!該死的!我竟然沒有發現!初夏!沒事的,沒事的!來人,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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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是得了厭食症,少爺!你怎麼可以逼她吃……唉,這不是害了她。」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她是在抗食!這個笨女人!為了朋友難道連命都不要!我讓他吃,她竟然撐到現在!」
「少爺……」一聲長長的歎息,「少奶奶她很好,請好好珍惜。」
即使躺在床上我都感覺整個人很虛浮,身體被人緊緊擁著,身後的歎息聲比剛才的還要讓人感傷,「初夏,我想珍惜你,可是為什麼你不願意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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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後來才知道自己得了厭食症,柏少沒再逼我吃飯,年教授每天都過來給我調理身體,Deron來的次數比以前要頻繁了,以前我會想著怎樣逃出去,可是難得有一次柏少為了我的身體抱著我出了門,許久沒有感受陽光,我不適地睜了睜,卻發現房子周圍守滿了人,真真的是插翅也難飛。從那一次之後我幾乎就絕望了,或許我只能一直這樣等待連佑他們的救援。
坐在床上我依舊是靠著牆角,因為左手恢復的緣故,右手上的繩子變成了鐐銬,剛開始我會很排斥,可是後來都想通了,排斥反感在這裡幾乎都行不通,於是,靠在角落呆呆地玩著上次雷諾送給我的那塊琉璃神像。
柏少送給我的結婚戒早在醫院時就已經摘掉,我素來喜歡這種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很直接地將它掛在脖頸。這段時間什麼東西都不愛碰,卻偏偏喜歡摸著這塊小石頭。
Deron是柏少叫來給我送報紙雜誌一類打發時間的東西,我拿過報紙也沒看他只是把那塊石頭隨手擱在桌上,恰在此時Deron突然惶恐地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