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像個木偶一樣坐在鏡子前面任憑傭人給我打扮,靳宇辰和連佑在樓下招呼的幾乎都是他們的朋友,我上學沒多久就去風吟實習了,在中國本就沒有多少朋友,只有朱珠在房間裡陪著我。這是是靳宇辰的住所,原本寂靜的房子突然間就熱鬧起來,爸爸坐在角落裡抽煙,還為我不肯跟靳宇辰結婚的事耿耿於懷。
朱珠一個勁地勸說,他只是悶頭抽著。
「爸,我會跟靳宇辰結婚,但是要在一個月後。」看著鏡子,我淡淡地笑。老爸一聽我願意結婚,原本皺著的眉頭一下子舒展。朱珠卻是驚叫,「初夏!你說什麼呢!」
柏少都說了除非我今天獨自一人去他那談判,既然這樣那離婚也快了。一個月或許足夠時間讓我撫平那一段傷痛,柏少,我的初戀。幾乎都快冷笑了,鏡中的朱珠表情越發惶恐。
「好!女兒,你這才乖啊!只要能完成你母親的遺願,怎樣都行啊!」父親心情愉悅,「我去下面招待客人,哈哈!我女兒要結婚了!」
其實父親的願望很簡單,他只是相信母親給我定的歸宿一定是最好,所以他無條件地服從。只是他不會知道我跟柏少那可笑的婚姻。
「爸爸,我們莫家跟柏家有什麼關係?」想起桑彤的話,我想是時候問清楚了。
爸爸一愣,扭頭看著鏡中的我,「哪個柏家?」
「風吟集團董事長柏戰。」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卻不想爸爸的瞳孔驀然間放大,他幾乎狠狠擲了那枚煙頭,「那個賤人!他媽讓我遇上肯定砍死他!」
原來真的認識,我眼神一暗,爸爸似乎發現異樣,走到我身邊很關切地問:「是不是那賤人欺負你!他媽的!幾十年前我就想砍死他!他要是敢來招惹我女兒,我一定把碎屍萬段!這個賤人,為了他那破公司真是不折手段!老天真是瞎眼都不知道讓那勞什子風吟集團給破產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老爸,爸爸這麼恨柏戰,為什麼柏戰卻希望他的兒子能娶到莫家的人,見狀老爸只說:「那是我們的恩怨,爸爸是不想你們小輩煩惱,所以也沒告訴你莫家和柏家的恩怨,總之,老爸告誡你,見到柏家的人都他媽繞道走!不要污了自己的眼睛!」
老爸下樓後,朱珠驚恐莫名地看我,「初夏,你在說什麼!你要嫁給靳宇辰?」
我笑笑,「他不好嗎?」
「好,當然好!可是你跟柏少……」
「我跟他還有什麼可能,這個孩子,我已經決定了。」手輕輕放在小腹,「過完生日,我會把他打掉。」因為今天我就會找柏少離婚,離完之後我跟他再沒有瓜葛,這個孩子沒了父親就更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初夏!這畢竟是你親骨肉!你真的忍心?初夏,不然再想想!」
「還有什麼好想,我才18呢。」看著鏡子我輕輕地笑,「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只有18歲而已,我的生活還長著,沒了孩子這個累贅我以後會過得更好。」真的會更好嗎,這是自己的親骨肉,我又怎麼會捨得,那是一個小生命,就這樣被我剝奪了生存權。
朱珠看著我滿是心疼,「初夏,你真的變了。」
「或許吧。」
「靳宇辰知道你要跟他結婚嗎?還有柏少他們都知道嗎?」
「柏少知不知道無所謂,至於靳宇辰,我們是指腹為婚……今早跟他提了,他沒有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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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醫院。
連佑出去準備party,靳宇辰坐在床邊給我削水果,我看著他手中的蘋果,低聲說:「靳宇辰,我們結婚吧。」
他的手明顯一顫,抬眼有些迷茫地望著我。
「我有過一次婚姻,還懷了別人的孩子,如果你嫌棄,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他看著我卻溫和地笑著,聲音溫溫潤潤,「好,只要你不介意。」
殘花敗柳有什麼資格介意,經過這件事,我是再也不敢輕信人,只有靳宇辰,他說他愛了某個女孩十幾年,這個女孩自然不會是我。只要他不夠愛我,只要我不愛他,我們兩個誰也傷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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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怎麼也沒想到朱珠竟然問我:「如果你跟靳宇辰結婚,那連佑怎麼辦?」
我一愣,「這關他什麼事?」
朱珠輕歎口氣,「你是變了,可是有些地方還是反應遲鈍。」
我跟朱珠說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等時間到了就回party。朱珠不放心還是讓人跟著我出門,手裡拿著脫靳宇辰辦理的離婚協議書,我停住腳步看著天上的星星,連佑對我,明眼人都看得出,只是我不願意去戳破,心裡很清楚,他要的,我給不了,而他也永遠不會對我開口。至於靳宇辰因為有指腹為婚的關係,加上爸爸的壓力,跟他一起幾乎是遲早的事,連佑也不可能用困住爸爸的方法保護我一輩子。能讓爸爸承認,又能名正言順,對我又極好的人,或許只有靳宇辰了。
我找了借口順利擺脫掉了身後的幾個保鏢,站在那一棟熟悉的豪華別墅前,鼓起勇氣將那份協議書抱在懷裡,以後這裡或許再也不會來。手剛剛觸上門把,身後有股力道將我狠狠拽住,沒等我反應過來嘴巴也被人摀住,心裡突然間很害怕,如果蕭凌的事情再發生一遍,我想我是無力招架,這一次就不會那麼幸運被人救下,也不會那麼看得開單單只是跳水,再來一次我就只能陪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天堂。
我除了掙扎不知道該怎樣反應,整個人被橫進車子裡,嘴巴被布條綁著,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見我的樣子,他明明是乖順地垂著眼,「少奶奶,我們不會傷害你,也請你不要大叫,只有這樣才能避開監視我們的人。如果你同意不叫,我就拿開你嘴上的布條。同意的話請眨眨眼?」
我立馬眨眼,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布條,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救命……唔……」嘴巴被人摀住不說,車子更是發了瘋般疾馳而去。
「少奶奶,沒辦法,只能先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