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柔妃怎麼了?」昏黃的燈光下南宮絕邊聚精會神的批閱奏章,邊狀似無心的問起剛剛聽到的消息。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柔妃娘娘身體並無大礙,娘娘她只是身懷有孕才會稍感不適!微臣已經開好了調理娘娘身體的藥方。」早已趴在階前好大一會的胡太醫聽到自己那陰晴不定的主子終於開了尊口,於是忙不遲的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這可是他們新皇的第一個孩子啊!這怎麼不叫他激動。
有孕?批閱奏章的大手微頓,南宮絕臉上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依舊如往常般冷冽,眉峰微微褶褶皺一下,迅即按奈下,「朕知道了,下去吧!」孩子,她竟敢懷了孩子?深沉的墨黑瞳眸中閃過一道令人生寒的戾光。
「臣遵旨!」看到主子依舊如往常般冷漠,本想討賞的胡太醫悻悻退出。
「雙喜。」久久之後,帶著寒意的聲音再次響起,室內的空氣彷彿突然凝結了一般,溫度降至冰點。
「奴才在。」看到主子的表情,雙喜知道大事不妙了,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匍匐著跪在階前。
「朕的旨意你們都當耳邊風了是麼。」淡淡的話語出口,但一身狂鷙尊貴的氣息卻在室內蔓延開來。
「回皇上,奴才有聽從皇上的吩咐,皇上寵幸過各位娘娘後,奴才都送藥過去並且親自看著她們喝下去的。」只是柔妃娘娘為何會懷孕,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是嗎?」慵懶的話語再次緩緩響起,在目前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他不允許任何女子懷有他的子嗣,不僅是她們不配,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所在意的女子重蹈母后的下場,所以每次寵幸過她們後都會讓雙喜送去湯藥,美名其曰是補藥,實則是預防她們懷孕的落子湯,所以即使已經登基半年,宮內已有十幾個嬪妃卻無人懷有他子息的原因。
「奴才不敢欺瞞皇上,奴才真的親眼看見各位娘娘們喝下去了。」雙喜回答的更加肯定,怕稍有不慎,今晚他的腦袋就會和自己的脖子說再見了。
「嗯,下去吧,接下來你該知道要怎麼做。」諒他也不敢欺騙自己,南宮絕長眸裡儘是陰鶩。
「奴才明白,皇上今晚要到哪個娘娘宮中?」
「不用了,朕想靜靜,你們都下去吧!」冷冷一笑,上唇勾出無情的弧線,那些女子不過都是看重自己的權勢,如果自己一無所有,還會對自己這樣惟命是從麼!抑或這只是假象罷了。
想到這,不期然一雙清冷無偽的清秀容顏映入腦際,幾天未見,自己未出現在在她的眼前她應該活的很自在吧,為什麼自己那天看到她和莫無涯在一起會失了理智,竟然做出自己一向不屑傷害女人的行徑?她真的是不在乎這皇后的寶座?為什麼?這不是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嗎?這幾天自己一靜下來就會想起她那似笑非笑的譏諷眼神,心中愈發肯定起來。
這個怪異的女人竟然能牽動自己的心思,這不是個好現象!
而且為什麼辰會和她在一起呢?她想幹什麼?而且她今天出宮……
南宮絕幽深眸底,閃過一道深思。
離開御書房,腳步不由自主的來到勤思遠外,突然一聲輕歎引起了他的注意,這麼晚了是誰在院內歎息,心思微動之下,人已經輕飄飄的落於院中,藉著屋中斑駁的燈光,一個朦朧的身影映入眼簾,只見一修長的身影正站在打開的窗前對著漆黑的夜色發呆,身形有些寂寥,淡色的衣衫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揚起,淡淡的憂愁從她身上瀰漫開來,是她?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未休息,她不是一向嗜睡嗎?為何她臉上的那抹輕愁竟無端的勾起他心中早已冰封的憐惜!
憐惜……突然發現自己用了什麼詞語,南宮絕一怔,陡然呆立當場,一個他不願承認的事實已經在腦中呼之欲出。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