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為什麼會不停的湧出?
他走的不痛苦,是笑著離開的,那為什麼要為他的離開難過?
因為忍不住啊……叫她怎麼能不傷心,怎麼能不難過!
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落在手背上,冰冰涼涼,可是卻怎麼都沒有他的手冰冷。
「博兒……博兒……」睿親王低聲痛苦的呢喃著。這還是剛剛那個信心滿滿,意圖篡位的人嗎?
局勢被控制下來了,罪魁禍首被柳楠宣押著。作為勝利的一方,是不是該高興呢?
可是,為什麼還是一直哭著……真的停不下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
方才為她們解開繩索和穴道的人滿滿的朝蕊兒走去,對著跪坐在地上的蕊兒,緩緩的伸出手,淡淡的說道:「結束了……」
蕊兒沒有理會他,低著頭,望著地上躺著那人的手,那只緊緊握著她的冰冷的手,啞聲說道:「為什麼?」
伸在空中的手無力的握成拳,而後又無奈的鬆開,放下。那人瞇眼,歎氣,說道:「沒有為什麼。這是他的決定。」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蕊兒抬眸,含淚的雙眼佈滿血絲,直直的望著那人,質問著他的內心。
那人抿唇,抬頭望天。
見那人遲遲沒有回答,蕊兒斂眸,正色道:「我恨你!」
「呵……恨吧。」那人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定定的看著蕊兒,眼神中滿是無奈的柔情。
「為什麼?為什麼!」蕊兒質問著那人,但卻更像是在質問自己,質問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眾人均不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聽兩人在說話,就好像在打啞謎一樣?
「那個解釋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只是不是現在。」那人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佩劍,直直的指著蕊兒。
眾人驚呼,剛剛平定的心情瞬時緊張起來。
不過相比於其他人的心驚膽戰,蕊兒很坦然的站起來,面對著那柄指著她心臟的長劍,竟扯浮現出一縷難解的微笑。
那人莞爾,看著蕊兒道:「你明白?」
蕊兒沒有回答,逕自轉過身,對著站在高台上的殷晟楓說道:「父親,將那些黑衣人都放了吧。還有……叔公,也一併放了吧。」
「蕊兒,你……」殷晟楓不解。對那個拿劍指著蕊兒的人也是充滿了疑惑。
「人生在世,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他們的錯全因一個錯誤的領導。相信對抗朝廷也不是他們的本意。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生命何其珍貴,一條生命的逝去,總會有人傷心難過。」說到這,眼淚再次滑落,潤濕了剛剛被風乾的淚痕。
殷晟楓皺眉,而後大手一揮,那些禁衛軍放下鉗制著黑衣人的兵器,柳楠宣也放下抵著睿親王脖子的劍。然後殷晟楓對那人說道:「現在你也可以把劍放下了吧。」那柄指著他女兒的劍,看著可是十分刺眼。
那人笑著收回劍,感激的看著蕊兒。
就在眾人再次鬆口氣的時候,睿親王凝聚內力於手掌,朝蕊兒襲去。
「還我兒子命來!」豁出命的一擊,怎麼能躲得了,而且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根本躲不開。所以,蕊兒認命的閉上眼睛,等待著那致命的一擊。
如果死了……可以見到他吧。
可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再睜開眼時,卻只看見一個寬厚的後背。
蕊兒怔怔的看著他,那個剛剛還拿著劍指著她的人。
只見他艱難的抬手,將臉上的**撕下。
「博兒!」睿親王驚訝的說道。
天哪,他剛剛打中的才是自己的兒子,那,那躺在地上的那人是誰?怎麼會這樣?報應嗎?
那人轉身,儘管嘴角溢出鮮血,可是他依然笑著,深深的看著蕊兒說道:「這一掌,算我還你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傻瓜!白癡!」蕊兒哭著責罵,梨花帶雨的臉上,眉頭緊緊鎖住。
「嗯,是很傻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重重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