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離殷思憶只有分毫的時候,那個押著蕊兒的黑衣人卻抽出腰間的刀,擋住了利劍。突發的狀況讓睿親王稍稍閃神,可是滿腹仇怨的他,不去多想這人是誰,提起劍,發了瘋似地向那人刺去。黑衣人趕忙接住睿親王的招式。
若論功力,那名黑衣人是遠遠不及睿親王,可是睿親王被仇怨蒙住了心,寶劍在握,只是劍法雜亂無章,漸漸的,他便處於劣勢。
其餘的黑衣人正要一哄而上幫助睿親王,忽見剛剛一直站在睿親王身前的人轉過身來,只見他面戴白色面具,朝眾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按兵不動。接收到他的指令,其餘黑衣人退回原位,雖然照他的命令的做了,只是眾人心中很是不解。
白色的面具下,現在是怎樣的一個表情?眾人不得而知,只是,那人慢慢抬頭,凝眸看向遠處,一批批穿著禁衛軍服侍的人正如潮水般湧來。
其實殷晟楓和殷晟臨早有準備,身為王者,隨時要提防著身邊的人,以及那些遠在天邊,卻對自己地位有影響的人。早在準備婚禮的階段,他們便已經部署好了一切,只是這些只能在暗中進行罷了。
見禁衛軍趕來,黑衣人亂了陣腳,忙轉身抵抗人數不斷增加的軍隊。
見到這樣的場景,睿親王慌了,劍招更混亂了,被那個黑衣人逼入險境。然而就在這時,戴著白色面具卻上前,擋住黑衣人的攻擊,並且以極快的攻勢壓倒黑衣人進攻的招式。
而當一部分黑衣人抵抗禁衛軍的時候,有一人卻朝蕊兒她們走去,替她們解開繩索,再解開她們被封住的穴道。
誰知,剛剛解開穴道的殷思憶馬上大喊:「軒,小心!」
蕊兒一驚,朝殷思憶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睿親王和那名戴著面具的人正在聯合起來攻擊那名黑衣人。
這麼說來,那人便是楠宣哥哥?蕊兒似乎有點清楚狀況了。可是馬上被柳楠宣的處境感到擔憂。
容不得多想,蕊兒抽出救她們那人腰間的佩劍,飛身進入三人混戰的戰場。
混亂的廝殺,讓旁人無法介入四人的爭鬥。只是,說來也奇怪。那名戴著白色面具的人似乎故意將蕊兒從幾人的混戰的分離開來。最後,便變成了他和蕊兒單獨的比試般。
「啊——」柳楠宣被睿親王刺中,發出了痛苦的低吟。
蕊兒擔心的看過去,就在這時,戴著白色面具那人的劍卻正好往她刺來,眼看就要命中要害。忽然,戴著白色面具的人卻收回劍招,這樣才使她免遭傷害。
蕊兒回過神來,全然不知剛剛自己險些喪命,集中注意力向她的對手攻去。
局勢漸漸的被控制住了。皇宮的禁衛軍漸漸勝了那些黑衣人。而原本漢白玉鋪成的路面已經被鮮血染成一片刺眼的猩紅,而戰鬥卻還在繼續……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
蕊兒似乎聽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輕輕的一聲歎息。然後,他優雅的張開雙臂,手中的劍「光當」的掉落,他坦然的看著蕊兒的劍向他刺來。
驚訝於那人的舉動,蕊兒原本想收回招式,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無聲的倒下,沒有一絲痛苦的呻吟,如睡去般安詳。
「博兒!我的兒!」睿親王大喊,似乎在一瞬間蒼老。睿親王不顧一切的向他的兒子奔去,只是中途卻被柳楠宣攔住。
輸了……他再次輸了……輸的徹徹底底,輸的一無所有,甚至連最疼愛的兒子的命也搭上了。
此刻的他老淚縱橫,只是再也不能挽回什麼。
而另一邊,蕊兒無力的跌坐在那人身旁,顫抖著為他檢查傷勢。只是,似乎什麼都是徒勞的。
劍正好刺向心臟,那樣致命的位置,沒有人在受了這樣的傷之後能生還的。
突然,那人抓住蕊兒的手,在她手心一橫一瞥的畫著,在寫著生命最後的話。
寫完最後一畫,他的手再也不動了,只是卻也不放開,牢牢的、牢牢地抓著蕊兒的手。
眼淚,一滴,一滴,一滴,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