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佳,葉蕭晟和施素進了城投了間客棧,他們二人正準備上床休息時,窗外傳來陣陣簫聲,簫聲優揚悅耳、溫雅婉轉,葉蕭晟和施素都起來了,走到窗戶前傾聽簫聲。
「葉兄,此人的簫吹得賽過你!」施素不禁感歎。
葉簫晟也點頭認可。心中暗道:這簫聲雖好,那吹簫之人的內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有,我雖也時常以內力注入簫聲之中,卻遠達不到這種境界!當今江湖還有如此厲害之人,倒從來聞所未聞了。他便對施素道:「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去看看,你在客棧裡先睡吧!」
「算了吧!」施素道,「你管他武功高不高呢!又不會打到你這裡來!」施素本就不懂不武功,豈知習武之人見到和自己武功不相上下之人都想比比誰厲害,不然怎能甘心?
葉蕭晟也不理他,道:「我去去就回。」便提劍出門了。
施素只能道:「你自己小心點!」他明白攔也攔不住,再說那葉蕭晟武功也不低,一般的江湖人奈何不了他,自己又不懂武功,也幫不上什麼忙。
葉蕭晟一路尋著那簫聲去,出了客棧過了幾條街,到了一家客棧門口,這簫聲更清亮了,他一躍進了客棧,找到了那簫聲來源,是一個普通的客房,他不動聲色的遠遠看著。那房裡燭光曳曳,一個少女的倩影印在窗上,那少女手中捧簫,動情的吹著。葉蕭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吹簫之人竟是個如此嬌弱的少女!但此親眼所見,不得不服。他心中道:這女子如何會有這般深厚內力?剛想近前細看,不料那屋裡燭火忽然熄了,想是那女子睡了,也只得離去了,走時仍不捨的回頭深望一眼。
葉蕭晟和施素二人進京一個遊玩一個趕考,對葉蕭晟來說京城本不是他這江湖豪客去的地方,但因施素與他是好兄弟,便也來了這藏龍臥虎之地。而施素則不同了,十年寒窗苦讀就看今朝了。但眼下離科舉還有一些日子,來了這繁華之地,怎麼也得去遊玩遊玩吧!於是這二人一商定,便一起上街去了。
金陵城的確是熱鬧非凡,大街上各式各樣東西的攤子,吆喝聲不絕於耳,還有一些江湖人士穿梭著。真是雲集和各路英雄,匯聚各派學者。好一個人間天堂!
一個白衣女子手提柳葉劍,儼然江湖老手似的走在大街上。她在一個小攤前停下,這是一個專買折扇的小攤,她心道:師父書畫皆精,我當年在無情洞中見過不少好畫好字,當今天下怕是沒人能與無情洞中所收相比了。她隨手拿起一把折扇,見扇面一幅冬雪紅梅圖,所題卻是王安石的那首詠梅: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朱芊靈不以為然,她雖對詩書知道不多,卻也知那詩前兩句是: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她一笑,又拿起一把扇,那扇面畫的是一個宮裝美人,那美人掩面而笑,眼中多少風流嫵媚。見那題詞卻是:牆外行人。朱芊靈大為不解,為何是簡簡單單四個字便足了?
那攤主見她拿著這扇子發愣,便道:「姑娘,這扇子你要嗎?」
少女忙道:「我再選選。」
邊上傳來一個男子聲:「施素,這扇子所題的,有的好,有的壞,這畫卻算得上是好畫了!」
原來施素與葉蕭晟這二人也看起扇畫來了,施素本是滿腹詩書之人,葉蕭晟也頗有文采,他二人一上街便要去看那京城的人文風氣。
施素道:「妙啊!」
「何為妙?」葉蕭晟道。
施素拿著那扇道:「你看這畫,要你你會如何題?」
只聽得那葉蕭晟瞧了許久後,也是道:「真是妙啊!我可想不出這般來!」
他二人這一叫,少女心中也是想著,那畫是什麼呢?如此一想,便朝葉蕭晟手中看去,見那畫是一個年老的和尚吃力的挑著擔水一步一步的沿著深山中的一條青石板上去。
少女心中道:這有什麼好驚歎的啊?再一看那所題,心中更加驚訝不已,那詞竟是:深山藏古寺。僅五個字,卻要用這樣的一副畫來形象,真是絕了。
少女心下暗讚,心想:既是寺院,自有和尚,再者是古寺,便是年老之僧,更加一條青石板,那就更突出了這個深山。古寺藏於深山之中,不著一個寺字,便知那山中有古寺,確實隱得讓人心服。
葉蕭晟一抬頭見邊上一個白衣妙齡少女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畫,只覺她身上那一股純冷氣質令人心中不敢輕視,又見那女子眼中帶著讚許的神色,心中便有好感,又有些眼熟,他朝她笑笑,道:「姑娘對書畫也有興致?」
少女一直看著葉蕭晟手中那扇畫,突然聽他如此一問,便忙道:「公子見笑了,不過是識得幾個字,哪談得上什麼興致?」便打量了葉蕭晟一眼,那男子劍眉如畫,雙目神采飛揚,臉不由一紅, 又見他手中提柄青色寶劍,心道:原來是個江湖中人。
施素一見這個白衣女子容色頗為清秀,自有一種不與世同的風流,便也笑著道:「姑娘手邊那畫可否借小可一觀?」
這少女自然點頭應允,道:「我見這畫好看,但不明白這畫中的意境,還想請教二位呢!」說罷便將手中扇交給施素。
施素接過扇和葉蕭晟仔細地看著,各自心下都不明其意,葉蕭晟道:「牆外行人?這是何解呢?」施素也搖搖頭,道:「看來這是無解的啊!」
少女也是點點頭道:「我不識文墨,想來想去也想不透。這牆外行人,自是不知何意?」
「牆外行人?」那邊一個女孩咕噥一聲,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