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到底是為什麼?她到現在還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泰然的情景,當時的自己還只是一個誤入學校的娃娃,滿園都是陌生人,叫她害怕的痛哭失聲。也就在她最悲傷無助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一隻手臂扶住了她單薄的身子。
「小妹妹,你找不到出口了嗎?我送你回去。」
抬起頭,對視上了一雙分外溫柔的眼眸,那雙眼睛真是漂亮極了,好像有著一汪清泉,好似要將她吸引進去一樣。
正是因為這次的偶遇,才讓他們結下了姻緣,他們,才會變成青梅竹馬,直至後來的相愛。
但是如今,這破碎的現實,真正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那悲痛到近乎絕望的感情,在向蕊的身體中翻滾著,叫她悲痛的終於嘶喊出聲。
寂靜的夜裡,誰也不會知道,此時的嚴府中,有一個悲傷絕望的女人默默的流著眼淚。
窗外默默站立著的泰然,緩緩的溢出嘴邊的話語。
「今晚是乞巧節。你這個太子妃,必須要出去走個過場,當然,一切的規矩,你自己非常的清楚。你這麼聰明,當然不用我再多加調教。」
冷酷到不含一絲感情的話語迴盪在院子裡,到最後,隨同著一縷微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乞巧節是祁國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因為祁國民風開放,所以男女交往定情緣一直都是祁國最最崇尚的。所以在這一天裡,只要是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女,都會齊齊的聚集在道路上共同度過這一盛大的節日。
節日的內容也是非常的豐富,不僅僅有乞巧聖女巡街撒針線,踩高蹺,結對子,還有求姻緣簽,買泥塑娃娃等。其中,泥塑娃娃是最令大家期盼的。因為當晚所做的泥塑娃娃,只有其中兩個有刻有姻緣簽的小字條,只要買到了這個泥塑娃娃,那麼那一男一女肯定會成為一對最最幸福的戀人,從此比翼雙飛,姻緣天定。
向蕊和慕容泰然不過一會兒便被一大隊官兵互送到了大街上,此時,早已經是月色高掛,柔和的月光灑在每一個笑意盎然的臉上,顯得周圍的氣氛越發的幸福激動起來。
向蕊在雖然很是豪華的轎子裡,因為泰然那雙冰冷的不加一絲感情的雙眸,更加覺得如坐針灸,芊芊玉手便撫開了門簾向外望去。
大街上,各式綵燈裝扮的整個夜空好似都融入到柔和的光暈中,每一個人都綻放著最最美麗的笑臉,向大街上的所有人點頭致意,氣氛有著說不出的和諧韻味。
姑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各式瓔珞珠翠隨著姑娘們的走動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男子們各個精神抖擻,手中都有一枚鮮花,他們將會送給他們最最喜歡的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一些模糊的畫面在自己的腦際如同流水一般的現出,畫面中的人,好像就是她,泰然還有小睿。他們一起在某一年的乞巧節上,分外開心的一起玩踩高蹺,拋姻緣線……當時的他們,是多麼的快樂,他們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陰謀詭計,有的,就只有彼此對彼此最珍貴的珍惜。
也許她在祁國這樣子繼續的呆下去,那麼曾經丟失的記憶,便會慢慢的浮出腦海。她也很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致使她原來的身體死去,而且還讓自己和泰然、小睿反目成仇,一切都是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底。
慕容泰然冷眼注視著向蕊分外柔和的側臉,原本想要繼續出言傷害她,但是到最後卻都卡在了喉嚨裡,他不由自主的咳嗽一聲,臉色陰沉,終於將一時神遊太虛的向蕊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太子妃看來真是好久都沒有度過這個乞巧節了,對外面的事情還真是好奇啊。不過,太子妃最最好奇的,肯定是那個人是不是會在這一刻出來解救你,對不對——」
慕容泰然冷酷的笑著,拳頭驀然握緊。「只要他敢來,我這裡一定是預備了天羅地網,隨時隨地準備抓下他。到時候,兩國戰爭不鳴而起,你向蕊,將會成為兩國的罪人。」
慕容泰然的話,還是叫向蕊感到一陣的驚慌,但是她很快便平靜下來,直視著泰然冷峻的雙眸,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
「太子殿下多慮了,向蕊想的倒不是這些。」向蕊撫摸著微微有些陳年的把手,說:「原來你還是坐這架轎子,這個轎子,還是當初你過生日時,我和小睿一起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我說的對不對——」
慕容泰然在這一刻身體猛然搖晃了幾下,但是一雙眼眸中,憤然的便噴射出了濃重的不安。「向蕊,你別太自以為是——下轎……」
說著,便使勁拉起一旁的向蕊往轎下衝去,只是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他分外冷峻的臉龐貼了上來,輕咬著向蕊的耳垂,含笑說:「你這個太子妃的角色,我相信你可以扮演的非常好。」
語畢,便立即離開。向旁邊的奴僕冷聲說道:「你不用繼續跟著本殿下,將這頂轎子拉回太子府,立即銷毀——」
說的斬釘截鐵,不留一絲一毫的情面。
向蕊的唇間流露出苦澀,泰然,你這又是何必呢?何必要事事與我作對,這一點都不像你了。或者說,你早已經融入到了慕容泰然身體裡,你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想到這裡,向蕊的臉頰上也沒用什麼情緒波動,只是一雙眸子深深的看著遠處熱鬧的場景,臉上滿是平靜。
慕容泰然冷冷一笑,也沒有再過多的言語,只是拉著向蕊的胳膊便向遠處走去。
兩人看上去十分的親密,讓很多看到他們的青年男女都感到艷羨不已,然而,也只有向蕊知道,她的胳膊被泰然扣著,就如同沉重的鐵撩一般讓她疼痛至極。多虧自己的醫術精湛,要不然,她肚子裡的孩子,在泰然的虐待下,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
兩個人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穿行著,很多人都認出了慕容泰然,但是慕容泰然只是向他們儒雅的一笑,示意他們玩他們的,那些個青年男女倒也沒用矯情,只是向泰然恭敬的彎身行了個禮,便繼續著他們最最快樂的活動。從中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泰然已經得到了民心,那麼他登上這個皇位,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