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走。」她賭氣的走向他,「既然醒了,就起來回炕上睡,外頭下了雪,天氣變冷了,睡這兒會著涼的。」
拉起他的手臂,可嵐用盡所有的氣力將他扶回暖炕上。
「天,還真重!」好不容易讓他躺上床,為他蓋好被子,可嵐重喘了口氣,「好好睡吧!晚點兒我再來看您。」
她才剛轉身,竟發現小手被他給緊緊抓住,怎麼都甩不開!「宜親王,您放手,喝醉的人怎這麼無理呢?」
「你好吵,過來。」齊玄叡猛一使勁兒,將她拉得跌進他懷中。
「啊!」小嵐錯愕的望著他,近距離觀察下,發現他的眼睫好長好長,兩道眉似劍般有力,鼻樑又高又挺,就連嘴唇都是這麼剛毅。
見他突然張開眼睛,她倉惶的別開臉,掙扎的要起來,「你放手,讓我走。」
「你偷看我?」他勾起嘴角,「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你……你胡說什麼。」可嵐使勁兒推著他,好不容易坐了起來。
他跟著起身,用力揉揉太陽穴,「該死的,頭真疼。」
「誰要你喝這麼多酒……」活該!這兩個字她硬是忍住沒說出口。
她才要站起,誰知道他動作更快地抓住她的手,瞬也不瞬的望著她,「為什麼你老是這樣,總是趁我不注意時跑進我的腦海裡,教我無法忘記你的一顰一笑,這就是你的意圖對吧?」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皺起眉,「算了,就當是你醉言醉語,我不和你計較。」
「你真的是忤逆我上了癮是嗎?」齊玄叡醉眸望著她,眸中閃過一道幽魅的光影,「知不知道這樣的你……這樣的你……讓我……」
「讓您怎麼了?」他還沒回答她的話,整個人便往她身上倒去,兩人竟一同倒向床炕。
「天,既然還醉著,就好好躺著,幹嘛老把人家撲在床上!」可嵐掄起拳直捶著他的胸。
但是他好重,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兩人之間連一點兒縫隙都沒有,這樣親密的姿勢讓可嵐忍不住臉紅心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你……你……快點兒放開我……嗯……」她氣虛的說著,嗓音還微微顫抖。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撫揉著,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你……你把我的心都給弄亂了!」一道瘩啞磁性的嗓音從他口中飄出來。
「我?」可嵐眨眨眼,雖然很希望他口中說的人是她,但她知道不是,這股酸意直從鼻根泛起,紅潤了她的雙眸,「錯了,你醉了,認錯人了。」
「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我面前?」酒醉的他,壓根沒聽見她在說什麼,「你是喜歡我的吧!所以才會這樣纏著我。」
「別再說話了,你真的醉了,根本搞不清楚我是誰,快讓我走。」被他說中她喜歡他,她心底更酸了,只可惜他弄錯了對象,就不知道他和秀媛郡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下一刻,他突然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四片唇緊緊相貼,可嵐全身赫然一陣緊繃,呆住似的幾乎無法動彈!
接著,在她還沒找回反應的能力時,他的手居然緊抓住她的衣襟,粗魯地往下一扯——
「啊!」胸前的涼意讓她驀然一驚,「不可以,宜親王,你住手。」
「噓,別吵……」她芳馨的香氣頓時傳入鼻間,彷若誘人的罌粟般迷人,讓他原就迷亂的眼出現更多的幻影。
對,這只不過是幻影,眼前的女人不是真實的。
昏昏沉沉的腦袋這麼想之後,他便毫無顧忌地摟住她,舌尖狂肆的撬開她的小嘴,狂舌長驅而入,佔據她整個小嘴兒的空間。粗礪的大手則鑽進她的抹胸,掌住她柔嫩的雪胸,兩指箝緊她戰慄的蓓蕾,激起她的嬌喘聲……
「唔!」可嵐著實被他的放肆嚇到,就彷彿落入海中,隨著他勾魂的吻、狂野的愛撫弄得全身顫抖不已,宛如一片枯葉在大海中載浮載沉,而他就是她極欲抓住的一根浮木。
想推開他又沒辦法,因為她渾身燥熱,虛軟無力,兩隻手更顫抖得抬不起來。
直到他的嘴離開她的唇,輕啄她的胸時,那呼出的熱氣幾乎要燒灼她的心,將她焚成一團灰燼。
「宜、宜親王,別這樣。」她的嗓音變得嘶啞走調。
齊玄叡恍若未聞,直在她嬌軟的身子上愛撫吮吻,可嵐心底清楚如果他再不停止,她會任其擺佈、隨之沉淪。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叫喊的聲音,「玄叡,玄叡你起來了嗎?不是答應要陪我去觀音洞。」
是秀媛郡主!可嵐聞聲心一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將他推開。
「呃!」齊玄叡的後腦撞到床柱,痛得清醒了!
他張開半瞇的眸子,在看見衣衫不整的可嵐時明顯一愣,接著又看看自己,臉上浮現驚愕與意外!
「天……這……這不是夢!」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玄叡,你到底起來沒?快開門呀!」秀媛的聲音又響起。
「等一下,我這裡有——」
「噓……」可嵐紅著眼眶,用食指比著唇,搖搖腦袋要他別多話,然後轉身迅速套上衣裳,急著從後門出去。
「你要去哪兒?」齊玄叡拉住她。
「我從後門出去,只要你別說,不會有人知道。」她含著淚笑說:「記得嗎?我說過,當你需要的時候,我就會幫你。」
才轉身,可嵐的淚就這麼落了下來,她從沒想過一直以來備受父母呵護的她也會有這麼委屈的時候,而她這麼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
「小嵐……」他想起身,才一動腦子就疼到發麻,好像有千萬枝鐵槌直敲他的腦門。
直到她離開後,他才瞧見她的披風還擱在椅上,忘了帶走。
「玄叡,你到底在不在?」秀媛的喊聲愈來愈高昂。
「來了……」他無力地回道,拖著暈眩的腦子走過去將門拉開,「你這麼早來做什麼?」
見他在屋裡,她開心地說:「你不是答應我要一起去觀音洞?」
「我不太舒服,改天吧!」天呀!他幹嘛要喝這麼多酒,宿醉成這樣?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又到底對小嵐做了什麼……他腦海裡有許多畫面掠過,卻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夢?
「不舒服?為什麼?」她走上前嗅嗅,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你喝酒了?」
「對,現在頭正痛著。」他疲累地望著她,「對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去了,你請宮裡的內侍陪你去吧!」
「不要,我只要你陪我。」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如果不想去觀音山就別去,我們在宮裡到處走走,看看九曲橋、鴛鴦湖,這些地方我都還沒機會去看看。」
「你會在這裡待上好一陣子,何必一定要今天。」齊玄叡一心想著從後門離去的可嵐,他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問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
「人家不依嘛!」她咬咬唇。
「下雪了……」他這才發現天空下了雪,不由攏了攏外袍,「天變冷了。」
「就是因為冷才要跟你一起去嘛!」她想,在這樣的天氣一起去散步,她就有理由依偎著他了,「是你答應我的,怎麼可以食言呢?」
他不勝其煩,歎口氣應允了,「好吧!既然你堅持就陪你去走走,不過回來後可就別再吵我了。」
「好,我答應你,反正我晚點兒要和丫鬟一起去街上逛逛,就讓你好好睡一覺吧!」她一副恩賜的語氣說。
「我去披件毛氅。」齊玄叡投降了,甩甩腦袋,好保持清醒地回到房裡拿了件毛氅。
此時,正打算從後門溜走的可嵐,卻沒想到門居然被鎖上,無論她怎麼用力推都沒用,此時雪下得愈來愈大,忘了穿上披風的她冷得直發抖,但是她又不能折回房裡拿。
「可悲呀!喬可嵐,你哪時候變得這麼落魄了?就因為那分不能得到回報的愛嗎?」她緊抱著自己,蹲在簷下,忍不住流下淚來。
到底秀媛郡主走了沒?這扇門又要如何打開?她一邊發著抖一邊想著這些問題,直到身子凍僵了,腦子無法再思考……
與秀媛逛了巖宮幾個地方之後,已經接近午時了。
齊玄叡的身心都疲累不已,「逛了這麼多地方,可以讓我回去休息了吧?」
「我們還有好幾個地點沒去,這宮廷真大,我好想一次逛完喔!」秀媛硬是不放過他。
「秀媛,別鬧了,我怎會不知你的想法。」齊玄叡歎口氣,「別以為皇上要我進宮只是遊玩,他還交給我許多事,我沒辦法這樣無時無刻的陪著你。」
「誰要你無時無刻陪我了?我說我下午還有事。」
「那好,現在也快正午了,你去忙你的事,我也該回去了。」他揚起眉,「要我送你回苑嗎?」
「我還不想回去。」
「那好吧!你就繼續逛,我要回宮休息了。」丟下這話,齊玄叡便轉往叡風苑,才進苑裡就將老齊喊來。
「爺兒,有事嗎?」老齊恭敬地問。
「爺兒!」這稱謂教齊玄叡想起可嵐曾說過的話,他突然不想再聽見這樣的稱呼,「吩咐下去,以後喊我宜親王,別再喊我爺兒。」
「呃……這是為什麼?」老齊一愣。
「沒什麼,你就這麼吩咐下去就是了。」他揉揉鼻翼,沉吟了會兒才道:「送午膳來吧!清淡點兒就好。」
「是,小的這就去命人準備。」老齊才轉身,突然想起什麼,「我去把後門打開,走後門比較快些。」
齊玄叡聞言,頓覺不對。
「後門關著?」他倏然站起。
「呃……是的。」老齊不解地望著他驟變的臉色,「宜親王,怎麼了嗎?」
緊緊握住拳頭,齊玄叡怔忡半晌之後,立刻往後門衝去。
來到屋後的空地,見到可嵐蜷曲著身子窩在簷下動也不動,瞬間他體內的血液像是凍結住般,心好痛好痛。
他立即將她抱起,快步送往屋裡,並將她輕放在暖炕上。
老齊驚愕地問道:「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沒回答,只是對老齊說:「快,快去請太醫來。」
「是,小的馬上去。」老齊瞧可嵐臉色發白,昏迷不醒,連忙衝出去找太醫。
「小嵐,你張開眼睛,快醒醒。」齊玄叡搖搖她,並拍拍她的小臉,可惜她依舊沒有反應!
摟緊她已凍成冰塊似的身子,他嘶啞地問:「後門既然關了,你就該進屋來,怎會傻傻的待在那兒?真傻呀!」
他不停的罵著,眼裡浮上一層霧氣,眼看她仍沒有絲毫動靜,他的吼聲也愈來愈大,只希望可以將她叫醒。
「你如果再不醒來,我就把你丟在當初救你的樹林裡,讓你自生自滅,聽到了沒有?我可是非常狠的。」齊玄叡放聲大喊,激動得就連天地都動搖了。
他緊緊的抱住她,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好讓她的身子慢慢回暖。
「好,很好,再不醒來是嗎?那你走,別待在這裡,別讓我看了討厭,別攪亂我的心和我的生活!」他的手緊握著,抿緊唇角,臉上有著濃濃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