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爺的嫩婢 第六章
    事隔數年……她終於找到他了,原來他就是宜親王——齊玄叡。

    將盒子重新擺回案上,她怔怔地走出房間外,很想問他既然留著彩石鏈,是不是還記得她?

    可是,他身邊已經有位美麗的郡主了,她這麼問是不是變得太多餘、太可笑。

    齊玄叡……原來大哥哥是齊玄叡,這八年來,她不知道多少次在夢中猜想著他的名字,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又救了她第二次!

    之後,可嵐就這麼傻傻的待在下人房,也沒胃口吃晚膳,只覺得心窩好酸好痛,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她也厘不清。

    過了許久,突然有人敲她的房門,她先是一震,然後走過去將門拉開。

    「聽說你沒去吃飯,為什麼不吃?難道又要我半夜命人去廚房為你準備吃的?」齊玄叡一看見她便罵道。

    可嵐嚇了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來下人房,更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凶!

    「你不是去射獵了?」

    「已經回來很久了。」齊玄叡瞇起眸觀察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是嗎?」她摸摸自己的臉,眸光卻膠著在他臉上——沒錯,是他,雖然事隔多年,如今他已從當年的大哥哥變成成熟的男子,但那氣質和神韻還是沒變。

    「你生病了嗎?」怎麼她今天說話與反應和昨天又不一樣了?

    「沒有生病,只是很累,練習那些禮儀好辛苦……」想認他又不知如何開口,她感到又煩又悶。

    突然覺得這煩悶比身體的疲累還難受。

    聞言,他扯唇一笑,「怎麼?嫌累嗎?早跟你提醒過這件事並不輕鬆,而你也別想隨便敷衍我。」

    「你……」她完全不在意他話語裡的調侃,只想問他是否記得盒子裡那串彩石鏈的主人,可這麼問豈不等於告訴他她動了他的東西?

    「怎麼了?」瞧她今晚又忘了用敬語稱呼他,不過看在她辛苦一天的分上就算了。

    「沒什麼。」可嵐癟起嘴兒,突然好想哭,「聽說你和那位郡主去射獵,有收穫嗎?」

    「只有幾隻山雞而已。」齊玄叡簡單帶過,不覺得這事有何重要。

    想他跟秀媛郡主出外一整天,而她卻在這裡被折騰了一天,那心酸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不過,他會關心她是否用膳,還是讓她很開心。

    「去用膳吧!再晚點兒可又沒東西吃了。」再一次提醒後,他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吃嗎?那我跟你一起去。」可嵐內心掙扎了會兒,還是恩不住開口問道。

    「我和秀媛郡主一起用膳,你自己快去吃吧!」回頭說完這衍,他又繼續朝外頭走去。

    可嵐僵住了笑,抿緊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

    聽見他要和秀媛郡主一起用膳,可嵐更沒食慾了,直見他的背影消失後,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歎氣。

    再一天……只要再撐一天,他們就要啟程去帝京了,等那時候她再找機會向他問個清楚。

    這麼想之後,可嵐便上了床,整個人放鬆之後更感覺全身酸疼不已,連梳洗的力氣都沒了。

    「小嵐……小嵐……」

    與她同為丫鬟的春兒見她沒起來,於是進入她房裡輕聲喚著她的名。

    「什麼事?」她用力撐開沉重的眼皮。

    「已經晌午了,袁嬤嬤正等著你呢!」春兒急急說道。

    其實在出發前往帝京前,隨行的所有丫鬟都已經受過袁嬤嬤的訓練,她的嚴厲與苛刻她們可是全都領教過,自然知道她有多可怕了。

    「袁嬤嬤!」天……光想到她的人,可嵐就開始冒冷汗,「好,我馬上起來。」

    不知怎麼搞的,才剛撐起自己,她又全身虛軟的躺了下來。

    「天,全身軟綿綿的,坐不起來呢!」可嵐皺著眉呻吟。

    「你是不是病了?」春兒摸摸她的額頭,「好像有點兒燙。」

    「是嗎?」她摸摸自己的臉,隨即搖搖頭,「沒關係,我還撐得住,頂多再熬一上午就解脫了。」不是說下午就要出發了?

    「也是,那你再忍一忍羅!」春兒扶她坐起,「現在好點兒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春兒。」看著春兒,可嵐不禁聯想起同樣體貼的倩兒,「那我過去了。」

    洗把臉後,她便前往袁嬤嬤訓練的小屋,只見袁嬤嬤黑著張臉坐在那兒,可嵐全身神經一繃,打從心底害怕起來。

    她鼓起勇氣走進去,「袁嬤嬤,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睡晚的。」

    「你以為說聲抱歉就行了嗎?」袁嬤嬤用手上的竹籐敲了下木案。「還記得怎麼走路吧!再走個五十趟讓我看看。」當是懲罰。

    「是……」雖然疲累,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挺直腰桿走路。或許是身體不舒服,才不過十趟,她鬢邊已冒出一顆顆汗珠,臉頰發紅。

    眼尖的袁嬤嬤立刻瞧出來了,她走向她,摸摸她的額頭,「你病了是嗎?」

    「只是有點兒累,沒事的。」怕袁嬤嬤又罵她,她只能強忍不適。

    「真的沒事?」袁嬤嬤又仔細端詳她,「瞧,你的臉都泛紅了,看過大夫了嗎?」

    「大夫?」她笑著搖搖頭,「不必了,我真的沒事,今天要做些什麼?求求袁嬤嬤讓我做點兒事,這樣時間才過得快點兒。」

    「你還真是。」袁嬤嬤見可嵐不舒服,也不想再刁難她了,「你會下棋嗎?不會的話我教你。」

    「下棋?做下人還得會這個?」

    「下棋是宜親王的興趣,我看得出宜親王對你很特別,哪天宜親王找不到人下棋,你就可以陪宜親王下棋。」

    「原來是這樣,那我懂了。」對於下棋她倒是挺有自信,過去只要爹一無聊,哥哥也不在家時,就會找她下棋。

    「那來吧!」袁嬤嬤於是命人準備好棋盤,「現在我教你……」

    「不必了,我會下棋。」可嵐甜甜一笑,「袁嬤嬤,我不騙您喔!」

    「真的?那就試試。」袁嬤嬤發現這丫頭除了手腳笨了點,那張笑臉倒是挺可愛的。

    於是可嵐便舉棋下了第一步,光是這一步棋的落點,袁嬤嬤就覺得意外,看來她真的會下棋,且棋藝不差。

    而她的猜測接下來也得到了證實。

    袁嬤嬤對她可是愈來愈好奇了,聽宜親王說她是個鄉下姑娘,鄉下姑娘怎麼懂得下棋呢?

    「哇……哈哈哈,我贏了。」可嵐開心地直拍手。

    「看看你,又忘了禮儀,姑娘家能這樣笑嗎?」袁嬤嬤皺著眉。

    「我從小就這樣笑呀!」

    說實話,可嵐在家也常被爹爹說少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但是娘總說隨她高興就好,做人不必這麼拘束,她也就隨心所欲的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連走路也隨自己高興。

    或許是第一將軍府邸的人都已習慣自然不造作的大小姐,從沒有人對她說些什麼,真沒想到來到巖國之後,她反而要學習這些。

    「你呀!本以為你是裝的,可現在看好像又不是。」

    「我裝什麼?」可嵐不解地問,不舒服的她小臉更潮紅了。

    「沒事,我看你應該很不舒服,下午就要出發,還是去給大夫看看吧!」袁嬤嬤勸道。

    「不必了,我覺得好多了。」只要想到要離開這裡,可嵐就很開心。

    因為她不必再看見秀媛郡主,不用再想起齊玄叡與她的關係,這樣想或許有點兒壞心眼,但她真的覺得愉快。

    「那就隨你了,那你去休息會兒吧!」

    可嵐望著她,「袁嬤嬤,您知道嗎?您的人不錯,以前是我誤會您了。其實……您才是裝的吧?嘻嘻!」

    掩嘴一笑後,可嵐便一溜煙的奔回下人房,而袁嬤嬤被她這一說,提起一口氣卻怎麼也罵不出聲。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這丫頭,真是讓人又惱又喜歡,淘氣得緊呀!」

    「袁嬤嬤,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剛從外面回來的齊玄叡想過來看看可嵐訓練的情況,卻正好看見袁嬤嬤微笑的一幕。

    「宜親王,您回來了?」一見主子,她立刻福身請安。

    齊玄叡左右張望了下,「咦,怎麼不見那丫頭?」

    「您是說小嵐吧?我看她有點兒不舒服,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袁嬤嬤說明道。

    「不舒服,請大夫看過沒?」他眉心一鎖。

    「沒有,看她訓練時總是怕累、怕痛,一副嬌滴滴的樣子,沒想到倒挺能忍耐病痛的。」袁嬤嬤笑了,「說實話,她還挺討喜的。」

    「袁嬤嬤也這麼認為?」齊玄叡撇嘴一笑,「那我去看看她。」

    「對了,她會下棋,宜親王若想下棋解悶可以找她。」袁嬤嬤不忘提起這事。

    「她會下棋?」齊玄叡感到疑惑,然而心底依然掛念著她不舒服的事,所以沒有再細想此事,「好,我知道。」

    來到可嵐門外,他舉手輕輕敲了敲。

    「是我,宜親王。」

    正在床上躺著休息的可嵐一聽見齊玄叡的聲音,便迫不及待的衝到門邊將門拉開,並對他漾出一抹如花般燦爛的笑,「宜親王!」

    瞧她那張紅通通的臉上綻放的笑容,他一時忘了男女有別,擔心地捧起她的小臉,「天,你真的病了,看大夫了沒?」

    「您怎麼和袁嬤嬤說的一樣?我沒事。」他的觸碰似乎讓她更燙了,而且還心跳加快。

    「怎麼會沒事?不知道該怎麼請大夫嗎?我派人去請。」

    他才旋身就被可嵐拉住,「真的不必了,下午就要出發了,還看什麼病?只要可以看著您,那就夠了。」

    「你說什麼?」他被她這直接的話語惹得一愣。

    「我說錯了嗎?難道想說的話還得拐彎抹角?」可嵐一抬頭,腦子突然一眩,身子便搖晃了下。

    「你怎麼了?」他上前扶住她,「別再跟我爭了,看看大夫吧!」

    「也……也好……」本來還不這麼暈,突然眼前一黑。

    齊玄叡隨即來到外面,喊來府邸的下人,「去請大夫來,病人是下人房的一位丫鬟。」

    「大夫!丫鬟!」那人先是愣了下,心想宜親王還真關心下人,竟然會為一位丫鬟請大夫,「好,我馬上去。」

    吩咐過後,齊玄叡又回到可嵐的房裡。

    「你上床躺會兒,大夫就快來了。」

    可嵐搖搖頭,望著他那張俊臉,想找出一絲舊有的回憶,「秀媛郡主不在嗎?」

    「知道我下午要出發,她請人去準備一些東西讓我們帶著好路上用。」

    可嵐閉上眼,輕輕一歎,「看來她對您真的很好。」

    「我們是一塊兒長大的,感情一直不錯。」他望著她看起來有些悲傷的眼神,「對了,你說你有心上人,是誰?」

    「他……」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他住哪兒,我可以派人送你過去。」他等著她的反應。

    「您要派人送我過去?」聽他這麼說,可嵐心中非常難過。

    難道他對她真的沒有半點兒印象?

    「當然,如果你有個依靠,我可以成全你。」他發現這陣子老是無緣無故會想起她,或許是她鬼靈精怪的表現吸引了他,而為了避免自己再受影響,如果可以送走她,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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