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說著為別人考慮的人那叫虛偽，每個人都是為自己考慮的。」
我一聽笑了，看來她對事理的認識已經突破了凡人的高度，到了瘋子的境界了。還別說，我倆還真的是一路人。我站起來伸了伸腰和脖子，說：「睡覺吧，不聊了。」
「嗯，和你聊天很高興。我的白鬍子大叔！」
「淘氣！」我掃了她一眼後，再也沒有回頭，瀟灑又牛逼地走進了臥室。
我的覺很少，很早的時候我就醒了。然後去小區門口點爐子。到了中午的時候夢然出來了，她走到我身邊，伸出手說：「給我點兒錢吧。」
我點點頭，沒問她要做什麼，拿出一千給她手裡。我說：「夠嗎？」
她問：「你就不問我去做什麼？」
「你做什麼都成。」我說。
「我去買菜買米買面，今天我主廚。」她說。
說完就走了，蹦蹦跳跳地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腦子裡生出了一副畫面：我坐在沙發裡看電視，她穿著一身睡衣坐在我的腿上，拿著一個橘子扒皮，然後塞到我嘴裡一瓣，我吃完後又是一瓣，接著把整個兒的橘子都塞進了我的嘴裡，淘氣又可愛。
我回過神的時候，不得不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讓自己清醒起來。
劉娟的露天飯館兒在不遠處搭建了起來，我看見這個娘們兒每天忙來忙去。當她端著第一碗餃子給我送來的時候，我才明白，裝窮，裝慫，裝孫子都不能避開女人的。因為有比我更「窮」，更「慫」，更「孫子」的女人會看上我（注意，加了引號，別罵我）。
她捧著餃子遞給我，然後從類似機器貓的口袋裡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說：「快吃吧，白菜豬肉的。」
我眨著眼看著她，心裡叫苦。
「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急切地看著我。
我發現她噴了香水，頭髮也燙了，確實比以前好看了許多。但我的菜絕對不是這樣的，我有些慌亂，趕忙給了她一塊紅薯：「你也吃。」
「我吃了很多年了，一聞這味道我都想吐。」她說。
我想用紅薯換餃子的預謀沒有實現。我本想不欠她人情的，把餃子還給她又覺得太傷人心。我蹲在地上剛要吃的時候，夢然回來了。她說：「別吃，等下回家吃。在大街上吃不衛生。」
她奪過我手裡的碗，直接塞給了劉娟。劉娟笑著說：「這是閨女吧，這麼大了，長得真俊。」
夢然說：「不好意思，我不是她女兒。但是我負責照顧他的生活。所以以後您老要是給我家老艾吃東西要先通過我的同意。」
我心裡那個美啊，還老艾，說得夠順口的。
「侄女？」劉娟不解地問。
「朋友，怎麼了？」
劉娟問我：「老艾，這是你女朋友？」
在地上蹲著的我抄著手，很慫地抬頭看看她，然後點了一下頭。劉娟笑著說：「這世界是不是瘋了？」她看著夢然說：「你想找個爹？」
「你是不是想競爭？我早看出來了，你如果覺得你比我條件好你可以嘗試，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準備好接受失敗的事實。老艾不可能看上你這種半老徐娘的。」夢然的話很直接。
「小丫頭，你家裡人知道嗎？」
「我媽把我許配給老艾了，你有意見？你要是有意見也行，你可以去法院起訴我，說我嫁給老頭子不符合情理。但是你還要有心理準備，這不違法。」
劉娟最後說：「我不會妥協的，我會為愛情奮鬥到底。」
劉娟說完扭身就走了，昂首挺胸，有鋼鐵女戰士的范兒。她走後，我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盜笑起來。雖然沒笑出聲音，但我顫抖的身體出賣了我。
「你是不是特驕傲？」夢然用拎著的蔬菜撞了我的頭一下。
我用力點點頭，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我抬頭看看她，然後使勁用手搓臉，用以遮蓋滿臉的興奮。她白了我一眼道：「收攤兒，回家做飯吃飯。我看著買賣做不做的沒啥意思了，老被老娘們兒性 騷 擾。」
我一邊收攤兒一邊笑，跟著她乖乖回了家。
我發現夢然一下把自己的位置調整到了這個家的女主人高度，她進家就去敲燕玲的房門，喊著快起床。我有一種錯覺，覺得她就是我的妻子，而燕玲是我的女兒。我第一次把女子當成了孩子看待，這令我無比興奮。看來我的心靈一下子純潔了起來。
燕玲起來後，看到夢然在廚房裡忙來忙去，撓著腦袋蹭了進去。小跑著出來坐在我的旁邊一拍我的大腿說：「嘿！咱們這是不是過上小日子了？」
我說：「算吧！」
她說：「你怎麼不去幫忙？」
我說：「你怎麼不去？」
「我不會。」
「你可以先學習。」
這時候夢然喊了一聲：「燕玲，幫我擇菜。」
「你怎麼不叫艾文哥？」燕玲喊。
「做飯是女人的事兒。」
這就是北方女人的思維，我喜歡這種思維方式。我翹起二郎腿悠悠地抽著煙。燕玲一拍我的肩膀說：「夢然的男人，你坐著享受吧。我去勞動了。我怎麼覺得勞動這麼不光榮呢？倒是特羨慕你這種好吃懶做的主兒，特羨慕，流哈喇子！我看來，勞動就是勞改！」
我說：「嘿！我每天烤紅薯養你們容易嘛我？我起早貪黑爬半夜的，到了（liao）落了個好吃懶做的名聲，我冤不冤？比他媽竇娥都冤。」
「你還冤？」夢靈故意抬高嗓門，「你得了個大美人兒咋就不說呢？」
夢然一聽跑了出來，拿著鏟子就開始追打燕玲。燕玲抓起靠枕就開始格擋，倆人打得不亦樂乎。我心裡這個美啊，看來曖昧這東西不錯。嗯，曖昧下去。
我發現夢然真的很像女主人了，她天生就有女主人的范兒，出去買菜的時候買回了一個花圍裙，紮在腰裡，把腰扎得很圓很細，更加凸顯了豐腴的臀 部。一條牛仔褲洗的乾乾淨淨，一雙廉價的運動鞋穿在她的腳上都變得非凡起來。我忍不住想著和她在床上頂撞的樣子，這種幻象讓我毛躁起來。我努力深呼吸，讓自己淡定。但生理的反應是自然賦予的本能，我還是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