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艾家沒有一個好餅。還什麼皇族的人呢，淨欺負我們草民。」
我說：「我們老艾家是有問題。」
我發現艾靜和二嬸子的關係很一般，倒是和二叔很親。不知道這是不是本能帶來的影響。似乎女兒都是和父親關係更加的融洽。
二嬸子突然反映了過來，問：「艾文，你是不是知道你二叔和那個狐狸精的去向？」
「我怎麼會知道？」我矢口否認。
二嬸子一琢磨，說：「艾文，二嬸子可是你親二嬸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我實話實說道：「二嬸子，你說錯了。二嬸子親不親完全取決於二叔，沒二叔就沒二嬸子，二叔老婆是誰，誰就是親二嬸子。您別不愛聽，這是事實。」
小狐仙兒在一旁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二嬸子一聽勃然大怒，抄起掃炕的笤帚就要下炕，打我。我只好拎起她的鞋就跑了。
我看出來了，我二叔回家的時機到了。他不可能總在外邊不回來的，他還要去給我爺燒紙的。於是我給二叔打了電話，匯報了情況。
二叔是三天後到的家。然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開始勸說，「事情都這樣了，人家一個大姑娘就跟了我，還懷了孩子。我能怎麼辦？只能委屈你了，……」雖然都是歪理邪說，但二嬸子還是接受了現實。下炕去燉肉了。
時間確實是最好的藥。
王鵬和焦曉紅結婚後，就搬去了城裡。在城裡焦曉紅開了個髮廊，還請了很多理發的小伙子做理髮師傅。小姑娘們給洗頭。我二月二帶上小狐仙兒，一去的時候，王鵬正哪個笤帚掃地呢。看我去了就放下了手裡的活兒，我說：「你忙你的，我就是來理發的。」
焦曉紅從櫃檯後走了出來，當了老闆娘的她明顯胖了些。肚子鼓鼓的。我懷疑是三胞胎。她說：「那本姑奶奶親自給你理。」
我說：「龍抬頭的日子，給大爺好好理理。」
「放心，坐下吧。」她扶著我的肩膀從鏡子裡打量了一番。
大頭也來了，這小子一來就開始給大家挨著拜年。小狐仙兒掏出一百塊錢說：「乖，拿去買糖。」
大頭笑著說：「嫂子就是好看。不愧是大地方的。」
我說：「山溝裡的，啥啊！」
大頭坐在了我的旁邊，鄭重其事地和我商量，說現在買賣小生意多，想幹個大的，想承包下秦皇賓館。我說：「好事兒。」
他說：「事兒是好事兒，就是……」他沒說下去。
我一聽就是錢的事兒，於是我財大氣粗地說：「說下去。」
「需要，需要你遠程火力支援下咱這陣地戰。」
「多少？」我說的很乾脆。
「連裝修得八十萬，你借給我五十萬就行，我再和親戚借一些。」
「一百萬夠嗎？」我牛哄哄地說。
「夠，忒夠！用，用不了。」
我對坐在一旁對著鏡子照個沒完的小狐仙兒說：「老婆，把你零花錢先借給大頭。」
有錢的感覺就是好！牛逼吹的也是很響。小狐仙兒哪裡來這麼多零花錢啊，還不是我的卡在她包裡呢嗎！小狐仙兒很配合，撅著嘴說：「記得還我。」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愣住了。小狐仙兒拿出一張建行卡給了大頭，我告訴了他密碼。大頭非要給我打欠條，我說：「不用了。你如果賠了，欠條是白紙，你如果賺了也不會不還我。再說了，當年你幫過我，我白吃白喝的一個白眼沒給我。就算你有錢了還賴賬我也不怕，學董存瑞叔叔，舉著個炸藥包什麼氣都出了。」
大頭點頭說：「說的是。其實我早就看你有出息才那樣的。我也不是對誰都那麼好。那不是二逼麼？！」
我一笑，從步裡伸出大拇指。焦曉紅說：「別動，老實點兒！」
牆邊放著一個很大的座鐘，我從鏡子裡看著這個鐘擺晃呀晃呀。就像我的心，晃呀晃呀，找不到落點。同時和幾個女人糾纏不清，在別的男人那裡起碼會偷偷摸摸，起碼在內心裡是惴惴不安的。而到了我這裡卻成了生物屬性，自然、人性使然，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滿足感遠遠超於道德對我的譴責才出現了這樣讓我兩難的境地。
小沫這些日子電話打得勤，而且一次比一次說話嚴肅認真。中心思想就是要嫁給我，不嫁給我就讓我一輩子過不好日子。利民說這是愛到發狠了。
她確實讓我害怕了。我在回到成都的當天，她就找了來。當時我正和利民在小區院子裡走著，準備去買盒煙。利民用胳膊肘一捅我說：「看，鋼鐵女戰士來了。」
她穿了一件大紅的風衣，圍了一條灰色的圍脖。再配上她修長的身材，真的就像個職業女殺手。她一步步走到我的身邊，而我確實感到了不安。她帶給我的壓力真的不小，我知道，這丫頭膽子大。比我還大，大到真的可以玩命。
利民說：「你們慢慢聊，有話好好說。我，我先走了。」
他指指大門，真的就走了。走出去幾步回過頭還對我做了一個挺淒慘的表情，呲牙裂嘴的。
小沫不管別的，直接挽住我的胳膊說：「今天我開心，開車帶我去都江堰，我想看看那裡了。」
我四下看看，拽下她的胳膊說：「開心看啥都開心。」
「我現在不開心了。帶我去吧。」說著又挽住了我的胳膊，很緊。
我沒辦法，對她說：「你去門外等我，我去開車。」
「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男未婚女未嫁，我就在這裡等。」
「姑奶奶，我這就來。」
她竟然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顫抖，花枝招展的。可是我知道，這種笑只是表面的，她的心裡一定不好受。我沒有一絲生她的氣，反而覺得她很樸實真摯，是個值得愛的女人。我的心搖擺的更加厲害了。但我知道，這其實只是一種主觀意向，完全和事實脫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