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傘塞給我，然後一顆顆給我繫著紐扣，說：「不管你愛我不愛我，我愛你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了。這就是命啊！」接著她學著戲曲裡的人物捏了個蘭花指，一偏頭說：「誒！小女子的命，好苦啊！」
我把她摟過來，看著濛濛的遠處。然後一步步走出樹林……
美麗來電話了。她說我方便不方便陪她去廣州。我其實很不想去，但是我又怕她多想，說我是個喜新厭舊、無情無義的人。我甚至能想像出我拒絕後她傷心的樣子，垂著淚罵我沒良心，說我翅膀硬了。然後一支支不停地吸煙。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乾脆走到了簡易彩鋼房的外面。不一會兒小狐仙兒便出來給我批了件衣服。問：「你是不是有心事？別憋著。你也知道你的毛病，你禁不住這麼憋，一憋就憋崩潰。」
我說：「你美麗姐要我陪她去廣州考察。我其實不想去，可是我又怎麼回絕呢？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給了我信心，給了我一切。我要是不去算不算忘恩負義呢？！」
小狐仙兒沒有說話，在那邊思考著。我抽了半支煙的時候，她說：「那麼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我說：「我也拿不定主意。我聽你的，你讓我去我就去，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你早就拿定主意了。幹嘛還問我？」她說，「去可是去，可不准再糾纏不清了。我們快結婚了。結婚後你就要像一個丈夫，而不是花心大少了。不然我會告訴爸爸。」
「你抓住我的軟肋了。」我說，「其實我不是花心的人。我只是太多情。」我突然發現我的多情有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的外表恰巧是符合大多數女性的審美的。不然我就算想多情也是沒人和我『多』的。看來不僅男人注重女人的外表，女人也不例外，從我身上就能夠證明。我不得不說：「都怪我是紅顏禍水啊！」
小狐仙兒一聽樂了，「艾文哥，你別臭美了。我媽總教導我，找男人不找好看的，當不了飯吃。還說好看的男人都花心。你快被淘汰了知道嗎？」
我說：「誰都知道丑妻近地家中寶。但是沒有一個人小尖了腦袋在人縫裡找長得醜的搶回家當老婆當老公。這就是人性。人都逃離不了表象的誘惑的。難道你特殊？你會在人群裡找個最醜的，然後過去說，我嫁給你，因為你最醜，你是難得的寶貝。你會嗎？」
小狐仙兒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說：「我不會找個一般的啊！幹嘛找最醜的？」
「這就是一步和一百步的區別。本質上還是相同的。表象其實在人的一生裡對人的影響太大了。你看那些個有著大智慧的政治家、哲學家、經濟學家、企業家，但凡離婚了，再婚你看吧，保準兒老婆個頂個兒的年輕貌美。難道他們不知道心靈美的重要嗎？但是他們的理性思維和本能抗衡中還是失敗了。我就不信，有人會把年輕貌美的老婆休了，找個徐老闆娘，一笑一口黃板牙，滿臉雀斑，胸部平平，臀部乾癟的人過日子。心靈美到完美也不行。」
「我說不過你。但是我確實不是被你的外表打動的。」
我笑道：「假如我當時是個沒有胳膊，少耳朵，只有一個鼻孔，相信再打動你，你也不會愛上我。頂多就是讚美我一番，回過頭就說，真可惜了一個好人啊！說可惜了的潛意思就是，我這人不怎麼樣。這還是在用外表衡量一個人。」
「我要是承認了你會不會很驕傲？」小狐仙兒眨了幾下眼睛後說。
「會吧。」我說。
「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我就姑且承認了吧。為了家庭幸福，總需要有個退步的。我還是個小女人，退步的理所當然就是我了。我要努力維護好我家老公的光輝形象，樹立起他堅挺的信心。做好她忠實的後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說：「小狐仙兒，你真偉大！我險些把你比喻成母親和祖國。有了你，我現在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了。」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去睡覺吧。看你能多麼雄赳赳氣昂昂。」
她開始拉著我往回走，我急忙說：「我就是那麼說說，今天真的不行了。」
「我說行就得行，不行也行。」
……
做了一番肉體的運動後，小狐仙兒給我配了藥讓我吃了。我說：「吃什麼藥也治癒不了我這顆飽受家庭暴力摧殘的心了。不帶這樣的，你非要搾乾我的精血你才收手啊！」
她誇張地抖著肩膀嘿嘿笑了幾聲，乳 房在我面前肆意地抖動著。我伸手摸去，卻被她打了回來。說道：「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接著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說：「美人兒，乖，吃藥。以後你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予取予求。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接著肆意地狂笑起來。
我剛想說話，就聽我丈人在外邊喊：「大半夜的瘋笑啥子？還像個女娃兒嗎？」
我趕忙摀住了她的嘴，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前吹了吹。小狐仙兒瞪圓了眼睛對著外邊大喊，卻沒喊出聲音，只是嘎巴嘴。然後小聲對我說：「艾文哥，我在家呆夠了。我想回咱家了。」
我說：「明兒個就回去。讓我爸在這裡監工吧。咱倆在這裡也沒啥用。」
她說：「你是不是回去就和美麗姐出差？那我多孤獨啊！」
我說：「你上班啊！每天那麼多錢，你是富婆了啊！臭美吧你。」
「艾文哥，你說要是我這次懷孕了該多好。我喜歡兒子。」
我說：「我喜歡女兒。」
「你都有女兒了。」
「那我還是喜歡女兒。我喜歡女兒，特喜歡。我恨不得有一群女兒。不要兒子，兒子太氣人，要是都我這樣，非把我氣死不可。肯定像我氣我爸我媽那樣氣我，我可受不了，直接把我氣死得了，也別瘋了，怪麻煩的。」我說。
小狐仙兒說：「我從小就聽話。我們的女兒肯定隨我。要是隨你就麻煩了，肯定也把我氣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