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小狐仙兒問我什麼時候去他家。我說廠子這件事處理完再說。其實我明白，她這只是在跑馬圈地，宣告領權而已。是說給小惠聽的。小惠聽完後看了我一眼，明顯是察覺到了她的意思。
小惠放下飯碗走了出去，我也走了出去。我們一起走到院子裡那棵樹下，她轉過身，我站在她面前。我說：「你可以盤問我了。」
「我可不敢。」她說，「當年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有這毛病？」
我說：「我以為自己好了，沒想到這毛病去不了根兒。」
「你真的是我的冤家。當年我要是知道你有這毛病，也許我們就分不開了。」她呵呵一笑，又說：「如果的事情誰知道呢！」
我說：「我要和小狐仙兒結婚了。」
「你考慮好了？」
我說：「考慮好考慮不好也就這樣了，我太累。」
「你想過我沒有，你想過小北沒有。小北需要你。你也有這個責任。」
「這不影響我對小北的愛。只要多愛她，教育得當，讓她心中有愛而不是仇恨，對她不會有影響的。我會一如既往地愛她。」
「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說：「說到做到。」
她又說：「那我呢？你打算怎麼安置我？你想讓我找個好人嫁了嗎？」
不可否認，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我卻說：「我病了你知道嗎？我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能力。我失去了性能力。」
她愣了一下，說道：「那你怎麼結婚？這樣的婚姻能維持多久呢？你是不是太慌亂了？」
她提醒了我。是啊！這樣的婚姻似乎真的無比荒唐，是天下最大的一個笑話。假如我一直這樣下去，就算小狐仙兒可以忍受一時，但是她怎麼可能這樣一直忍受下去呢？到時候她會出去尋找安慰，而我不能忍受這種事實。但是這不是我拒絕婚姻的理由，最重要的問題是我要治好自己的病。
我說：「謝謝你的提醒，我得趕快讓自己好起來。」
她問：「去醫院檢查了嗎？」
我說：「還沒做系統的檢查。但醫生初步判斷是精神過度緊張，壓力過大引起的。」
她說：「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性 愛。你不在的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所以我瞭解，女人沒有男人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要不是有了小北，我估計早就有了別的男人了。你這種情況，不適合結婚。結婚只會是個悲劇。」她頓了一下又說：「我也需要你——從精神到肉體。沒有你，我的以後會失去色彩。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孩子和你孩子的媽媽。」
我剛想說話，她卻伸出指尖堵在了我的嘴上，然後抱住了我的脖子，踮起腳吻了我，很輕的一吻。她對我說：「你想想清楚。」
我說：「我沒有選擇了。爸爸認定了小狐仙兒，我無法去和爸爸談條件。他為我付出了一切，他是那麼偉大。我沒有和他談條件的資格。」
「那麼你呢？你怎麼想？」
「我什麼也不想了。我太累了。」
她把頭靠在我的胸前，抱著我的腰說：「你是太累了。你是該這樣，什麼也不想。不然你會再次瘋掉的。我也不給你講道理了，我也有些累了。走吧，我們回去吧。」
一早我就給開發商的老闆打了電話，老闆叫林偉峰，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肥肥胖胖的，長得很白，戴著一副近視鏡。看起來還算面善，我見過他兩次。林偉峰一聽是我，趕忙說讓我節哀順變，還說我們的事情他都聽說了。我說想和他談談關於工程如何善後的事情。於是我們約在了上午。
我到了他的辦公大樓的時候震撼了，大樓九層，一進大廳給人的感覺就是寬敞明亮，很多售樓小姐穿著同樣的制服帶著客人走來走去，小聲攀談。我直接上了九樓，樓梯口有一位負責接待的女子，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坐在一張桌子後面。她看到我先是對我微微一笑，隨後問：「先生，您好！」
我說：「我是來找林總的。」
「您有預約嗎？」
「我和林總約好了。我叫艾文。」
「請稍等。」
她打了個電話：「代姐，這裡有一位叫艾文的先生。」
過了一會兒，走出來一個穿著艷紅連衣裙的女郎，她身高大概有175厘米，穿著高跟鞋和我的身高不相上下，身材勻稱，面容清秀卻透著妖艷。是的，只能用妖艷形容，雖不施粉黛，卻風情萬種。一頭黑髮垂胸，又直又亮。我一看到她小腹就溫熱了起來，渾身上下都覺得發麻。她微笑著走到我面前，看到我的時候也愣了一下，說：「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這麼高的男人。難得！」
我說：「我看到你也覺得驚訝了。你真的太漂亮了。」
「艾老闆真的會說笑。跟我來，林總在辦公室等您呢。」
她一轉身，頭髮飄了起來，似乎每一根都觸碰到了我的靈魂。我仔細聆聽她每一步高跟鞋與地面清脆的敲擊聲，聲聲都在敲打著我的心臟、我麻木的神經。我問：「怎麼稱呼你？」
她一笑：「代敏，你可以教我代小姐，代女士。對了，你們北方是不是和我這樣的女人叫做丫頭啊。」
我說：「沒結婚就是丫頭，結婚了就是娘們兒。」
「娘們兒，真難聽。」
「就是個稱呼，沒什麼難聽不難聽的。男人沒結婚叫小子，結婚後叫爺們兒。」
「那麼你是小子還是爺們兒呢？」
我說：「小子。」
「小子，我們到了。」她轉過身，朝我一笑，指著一扇門說。
「丫頭，謝謝。」
她敲敲門先進去了，不一會兒出來告訴我，我可以進去了。我進去的時候，林偉峰已經泡好了茶。他站起身把我請到了沙發裡，而他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幾次開口，他都用喝茶的名義打斷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喝了三小杯茶水後，我說：「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他笑著說：「沒想到艾總還是個急性子。好吧，你說說吧，看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