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啥廠長啊?那就是給人看家呢,那廠子不是我的,是俊文的,俊文死了是俊文兒子的。我只是代為經管。」
「沒良心的,你還笑。你知道嗎?我為了你費勁了心機討好你。明明看見你脖子被女人咬了我都不敢吱聲,怕你生氣離開我。怕你找借口離開我。」她哼了一聲又說:「就不給你找茬的機會。我聰明不?」
我說:「真是小沫喝多了亂咬。耍酒瘋。」
美麗撅著嘴眨巴著眼睛說:「那,那她為啥偏偏咬你呢?這就是勾 引,或者是調 情。」
「調啥情啊!就是純屬耍酒瘋。」我矢口否認。
我不得不否認。
什麼是調 情?調 情就是勾引另一個人使之相信有性 交的可能,同時又讓這種可能不成為現實,換而言之,調 情便是允諾無確切保證的性 交。還有一種調情:在不考慮可能性的前途之下,彼此勾引對方讓其對性 交產生可能性的憧憬。
我不可能不否認。承認了也就是承認了我是個賣弄靈 魂的風 騷而引以為榮的人,無比齷齪,還在洋洋得意。恬不知恥地在臭美。我對這次撒謊沒有半點羞愧,無比坦然。
我說:「你看我這樣的人會和人調 情嗎?我和你調過嗎?」
美麗說:「親哥哥,……」
我趕忙搶著說:「別說了,我怕。我做好準備了。」
她低下頭,抱著我的身體晃來晃去,我就像是她的嬰孩一樣的晃著。
外邊突然打了火閃,接著就是山響的雷聲。我和她倒在床上的時候,外邊傾盆大雨瞬間而下。拍打著窗戶,辟辟啪啪響著。而我倆也在互相撞擊著,肉體和靈魂充分的融合在了一起。也是辟辟啪啪響著。我把這所有的聲音都歸結於自然的天籟之音。雨水滋潤了大地,而我們的行為也是在孕育著生靈(是避孕藥阻礙了這神聖的行為沒有結果而已)。
王鵬在兩天後走了。說是要回家去準備婚禮去了。我告訴他,我盡快也趕回去。利民沒說去也沒說不去。王鵬走的時候他也沒去相送。
美麗知道,她是不可能和我回家的,源於身份。她不知道用什麼身份見我父母。而小狐仙兒聽說我要回家,又吵著要和我回去。美麗還就同意了。
在這個週末。美麗帶我去了龍泉景區。那壯美的綠色山巒在四川盆地中拔地而起,山中滿是遊客,穿得五顏六色。雖然是人來人往,但在山裡還是覺得如此寧靜,寧靜得如此給人慰藉。
最後我們爬上巔峰。在那塊最高的大石頭上坐著,她完全傾倒在我的懷中。那邊呈現出一塊草地,上面星星點點有著一些開滿鮮花的低矮小樹。裡面有人影晃動,美麗站起身放慢腳步過去。她站在一樹花前喊著我的名字。我過去後,她請人給我們拍了合影,一連拍了十三張。
我們又走進了一座寺廟。她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著什麼。當她站起來,我問她念叨什麼的時候,她卻滿是狡黠地說不告訴我。然後轉身跑了出去。這天,我覺得我好像一下回到了中學生時代,那麼興奮,那麼熱情。
這晚,我們沒有回家,而是選擇住在了山腰的旅館裡。我拉住她的手,於是我們坐在了床上。我把頭擱在了她的腰股之間,過了好久,一動不動。在微弱的燈光下我的裸 體微微發亮。當我意識到不是一個裸著身體的女人躺在男人懷裡,而是恰恰相反之時,我才意識到我的裸 體似乎有些不雅觀。甚至有些好笑,於是我笑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我起來了。我聽見外邊刮起了風,我突然想出去吹吹風。美麗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我輕聲慎行走了出去。山裡的風清爽無比,我有了走一走的衝動。我順著路走了出去,摸摸口袋才忘記了帶煙。
走出去後,我發現四周突然黑了下來,我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一條小路在山間穿行。我轉回頭,順著小路走了下去。我本想走回旅館,卻發現我已經看不到旅館的燈光了。我一直走了下去,這條小路似乎永遠走不到頭。我只能一直走下去。
我本該恐懼,但奇怪的是我當時一點沒有恐懼。有一種力量支配著我就這樣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就覺得累了。坐在路旁喘了口氣。這時候雞叫了,四周突然亮了許多。我看看周圍,這情景令我毛骨悚然。我坐在一個小墳包上,四周滿是墳頭,有的還插著鮮艷的花圈。我身下的墳頭都被我快踏平了,明顯我圍著它走了一夜。我頓時冒了滿身的汗。頭上的汗也開始淌了下來。
我站了起來,聽見了美麗呼喊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就見一撥人正朝著我走來。我鼓足力氣大喊:「美麗,我在這裡。」
美麗跑過來的時候就抱住了我。我回到旅館後,村裡的老人告訴我說:「你被鬼迷啦!那是個冤鬼,經常有人被她迷。」
我說:「我和她無冤無仇的,幹嘛迷我啊!」
老人滿臉褶皺,抽著水煙。他吞吐一番後說:「小伙子,你身體是不是不好?」
我看看美麗,似乎是在詢問她。她說:「挺好的啊!」
我說:「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老人又問:「你神經是不是不好?」
我點點頭說:「是有點兒脆弱。」
「那就對了,她專門迷身體弱,神經不好的人。不論男女。」他說,「說起這個女人死得也可憐。文化大革命那時候和革委會的一個幹事好了,結果懷孕了。可是這個幹事有老婆,死不承認。那時候這事兒就得挨批鬥,結果這女人一害怕就上吊了。以後這裡就沒平靜過,經常有人在晚上圍著她那墳包轉來轉去。」
我看看美麗,說:「去買點紙錢吧,給她燒一把,咱就回去。累壞我了這一宿,腿都累細了。」
美麗開車出去買了些紙錢,回來後一頓叨咕著就燒了。
(這是真人真事兒,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