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拍起手來。小狐仙兒看我拍手她也跟著拍手。利民一歪腦袋:「不和你說,你老娘們家家的,不是能講理的人。」他一歪腦袋,像個蝦米一樣躺在了那裡。
焦曉紅說:「利民,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爺們兒,沒想到娘們都不如。怎麼事兒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明白了呢?你想想,你是怎麼背叛的我。」
這時候,我發現艾靜靠在一邊偷偷聽著,大有監視著倆人的意思。我給小狐仙兒一個眼神,小狐仙兒發現了艾靜,捂著嘴撲哧笑了出來。
「我不和你說。」利民還是這句話。
「你不敢和我說,你在我這裡理虧。」焦曉紅說。
這時候艾靜說話了。她走了出來,說道:「都扯平了,沒啥了。」
我看著她,實在憋不住了。呵呵樂了幾聲。小狐仙兒更是眨巴著大眼睛,津津有味地吧嗒嘴。看來她是整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了。
王鵬小聲說:「利民,我倆就要結婚了。酒席擺在十天後。你早點兒回去,我們還要一起去學校借桌椅板凳那些呢。」
利民直起身子看看他,想說點什麼卻沒說出來。一盤胳膊又靠了回去。這時候我說:「利民指定不回去。你不要人家妹子了,娶了人家的初戀情人。這事兒做得不講究。」
利民一聽來了精神,附議說:「沒這麼幹的!」
我發現了,利民的癥結不在他妹子身上,倒是在焦曉紅這裡。看來他是因為王鵬娶了焦曉紅心裡不舒服。我恍然大悟,對啊,這是男人共有的獸性啊!艾靜也看出來了,嚷嚷:「利民,你是不是覺得王鵬娶了焦曉紅心裡不舒服?你要是還惦記著她,我成全你。我嫁給王鵬,你倆再續前緣。」
我一聽樂了,說:「對對,王鵬最早就是深深愛著艾靜的。這樣一重組,倒是和諧了。」
焦曉紅看著艾靜說:「你以為我還稀罕你家利民咋的?這樣男人不值得我稀罕。」
艾靜不是好惹的,一瞪眼:「嘿!這樣男人怎麼了?這樣男人當初你是怎麼稀罕的?別打了敗仗就說自己不想贏。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熱鬧了熱鬧了。」我在一邊起著哄。
小狐仙兒抿著嘴看著我笑了笑。
焦曉紅說:「還別說,真是我讓給你的。我還告訴你,你們結婚前,利民說過要和我私奔離開家的。我沒幹。」她指著利民說:「利民,你要是個男人,你站出來說說,有沒有這回事。」
「有,有,有內幕。」我瞪大了眼睛,等著聽下文。
利民結結巴巴說:「都,都,都都都過去的事兒了,有啥好說的!」
我用手指著利民,點著頭斜著眼說:「得,得,得得說,這事兒得說。」
艾靜一聽哇地一聲就哭了,跑進屋子不出來了。小狐仙兒小聲對我說:「艾靜姐沒事兒吧?」
我說:「沒事兒,她心寬著呢。要她尋死覓活的,且得好好打擊呢。」
利民看艾靜急眼了,站起來對焦曉紅說:「你是不是瘋了?說這個幹啥。當時不是你尋死覓活的嗎?哭哭啼啼說離開我活不了,我說那就私奔。你不幹。這事兒我有錯嗎?」他點著她哦哦了兩聲:「我明白了,當初你就是想讓我說這句話,現在就用這話噁心我。」他轉過身走了兩步,回過頭用力說:「騙子!你個挨千刀死不了的女騙子。」他「騙」的唾沫星子亂飛,飄飄揚揚。他梗著脖子說:「你太有心機了,我算看錯了你,焦曉紅!」
「我那是考驗你。你幹嘛不堅持?你就是個懦夫,傻 逼懦夫!」焦曉紅說。
「騙子!」
「懦夫!」
「女騙子!」
「傻 逼懦夫!」
我對小狐仙兒說:「好看麼?」
小狐仙兒點點頭。我站起身說:「你們吵著,我出去打酒去。」我對著廚房喊:「我出去,要不要買東西回來?」
美麗喊:「買醬油和雞精。」
我對著小狐仙兒一招手說:「走,打醬油去。別在這裡了,這傢伙,容易噴濺你一身血。」
小狐仙兒站起來和我走了出去。我回頭,看看對峙著的利民和焦曉紅,笑了笑。其實我心裡明白,這倆人是無論如何打不起來的。他們的心裡肯定還都在惦著彼此。這沒辦法割捨。
吃飯的時候,利民和王鵬都不說話。也就我嬉皮笑臉地說說這個說說那個的。吃完後,我和美麗就回了家。我以前的臥室就留給了王鵬和焦曉紅。美麗擔心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我笑著說:「放心吧,打不起來。頂多就是拌嘴。」
回到家我打算先洗個澡。走進衛生間的時候我對著鏡子脫了襯衣,一下發現了脖子上小沫咬我的那一口,還隱隱泛著淤青。我震驚了!該死,我怎麼可能忘記了呢?美麗不可能沒看到的,她為什麼不問卻裝得全然不知呢?是在等著我自己交代嗎?
美麗走了進來,看到我用手摸著自己的脖子,故意不去看我。而是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我也走了進去。她正躺在浴缸裡,閉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我打開淋浴,對她說:「你可能會誤會我。我忘了這件事了。我脖子上的那一口是小沫咬的。那天她喝多了,給我打電話要我去接她。結果這丫頭像吸血鬼一樣咬了我一口。我也沒在意。」
美麗眼睛都沒睜開,淡淡地哦了一聲。
我開始有點兒捉弄不透她了。她又說:「頂樓我買下了,也快佈置好了。咱倆過日子你可是省心,成了甩手東家。啥也不管。」
「我命好。」我說,「我六歲的時候,村裡來了個算卦的瞎子,說我一輩子省心的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輩子不愁。」
她從浴缸裡走了出來,站到我的身前抱著我。她突然哭了,抖動著肩膀抽泣。她說:「我以為你要離開我了。我以為你當了廠長就不要我了。你不需要我了,你再也不需要我了。你有自己的事業,你什麼都有了。我沒用了。」她抬起頭看著我說:「我甚至盼望著你一直沒出息在我身邊。我真的這麼想過。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