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買了很多的煙酒。
利民開著「時風」三馬車來接我了,我二叔也來了,我妹子艾靜也來了。我問我二叔,我爸我媽咋沒來。我二叔說他們不敢來,怕鳳梨跟了來。利民說:
「咋才回來?我以為你死了呢。」
「你還活著也讓我吃驚!」我說。
「王鵬咋沒來?幹啥去了?」我問。
「他不答理我啦。他小心眼兒,看上艾靜了。艾靜看不上他,他非說怪我。」利民不歡喜地說。
「要我我也不答理你。要我我還會打你。」我說,「不對啊,管你屁事啊!和你沒半毛錢關係啊!」
「他覺得艾靜稀罕我。我知道。」利民說,「那小子整天攢勁呢,就想著哪天打我一頓他就歡喜了。」
「他有對象就好了。」我說,「對了,給你妹子給他不就得了?那就不打你了。」我又問:「焦曉紅呢?」
「還是理發呢,我沒讓她來。」利民說。「你還別說,真行,回去讓我媽問問她。」利民笑著說,「你不知道,以前我妹子就稀罕你。後來你小子一不學好她就說不稀罕你了,說你不是啥好餅,哪跟你哪倒霉。」說完還哈哈地笑。
「這話說的真對。」我又說,「我真佩服她的眼力。」
「別扯誕了,回家。」我二叔跳上三馬車斗子說。
我就和我妹子擠在三馬子前邊的一個座位上在噸噸噸噸聲中回家了。回我二叔家了。
我爸媽花五十塊錢請跳大神的念叨一頓就來我二叔家看我了。我爸總看著我樂,我媽總看著我抹眼淚。我二嬸子在外邊吱拉吱拉地炒菜。一會兒王鵬也來了,我二 叔說他是稀客,他說是稀,比大糞湯都稀。利民就懶得聽,說:「艾文回來了看你那德行!」
王鵬就說:「你少答理我,這不是您家。」
我笑著說:「都別說了,喝 酒。上菜。」
菜上來我就喝酒,我願意和王鵬喝,他憋悶我也憋悶。我媽讓我少喝,我不聽她的,反而使勁喝。喝著喝著王鵬就哭,我就笑。我二嬸子說:「看這 倆孩子喝的。」
我爸也笑,我二叔也笑。我妹子和利民在一邊撅嘴。王鵬就打開話匣子了,「艾靜,你咋就非稀罕利民呢?利民有對象了都。你給我不行?上學那時候我就喜歡你。利民 和艾文整天追著大丫頭看我就不看,我就喜歡你。」
利民說:「你比哪也沒少看。你還摸楊彩虹了。」
王鵬說:「我沒和你說話,你少答理我。再答理我我 操 你大爺。」
利民說:「哪 答理你呀?!你也不是人,答理你幹啥?」
我二嬸子說:「看這倆孩子!」
王鵬咕咚了一碗酒,一抹嘴,很長的「啊」了一聲,然後說:「今兒個艾文回來,我懶得 答理你,要擱往常把腦袋打你屁 眼 兒去。」
利民說:「吹牛逼呢!」
我哈哈地笑,「好了,都別說了,喝酒。」
利民也憋悶了,也就喝開了。我妹子一長氣就說: 「喝吧,喝死你們。」甩身就去西屋不出來了。
我追過問艾靜:「到底咋回事啊?利民真的有對象了啊!」
艾靜固執地說:「他們又沒訂婚,我這是公平競爭。再說了,利民爹利民媽可稀罕我呢,他們說了,他們家非我不娶。堅決不讓焦曉紅進家門。」
我說:「哥默默地支持你。」
「哥,你不能默默地支持,你要說出來,要拿出實際行動來。你妹子我哪點兒比不上焦曉紅?你說我哪裡不如她?」
我趕忙說:「你哪兒哪兒都比她強。」
第二天我就和利民商量,我說:「王鵬和你總這樣也不是事兒啊?」
「是不是事兒。」利民一點頭。
「那就趕緊給他找一個。」我說,「其實王鵬不錯,你別看他渾,我敢保證,有女人嘍對女人比你我都強。給你妹子給他得了,我看利芳和王鵬挺合適。」
利民就先同意了,說回去和他媽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