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家回來後靈子便陷入了痛苦的等待和尋找機會當中。我能感覺得到。機會總會有的,趁老東家出去陪客戶喝酒的時候,她又一次拉我進了那令我消魂蕩魄的 門,享受完終極歡愉之後,我轉身要離開。靈子抱住我後背,「艾文,你帶我走,帶我和兒子走。馬上就走,我有錢,我不用你養我和兒子。你把兒子給我抱來,咱 走吧?我知道你能抱出去。」
她哭了。流的都是渴望的眼淚。 我沒說話。也許是她發現了,讓我離開小惠似乎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於是她顯得異常慌亂。
老東家把孫子給經管起來了,讓小保姆看著,一步也不離開。我和靈子都看出來了。老東家感覺到了什麼。
次日,小保姆把我叫到了牆外,她說:
「你想帶靈子走嗎?」
「不想。」我說。
「我都聽見了,騙誰呀?!」
「騙你。我就是不想。」
「你求我我就讓你們走,帶孩子回你老家。」
「我也不求你,我也不帶他們走。」
小保姆一聽有點慌神了,「反正我是和你說了,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幫你。」
騙鬼鬼都不信。我想,我把靈子帶走天下就是你的了,想的美!怎麼我也不能帶靈子走的。我走了小惠往哪裡安排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小惠的。
我此後的痛苦是無法排解的,我知道,在老東家心裡沒了孫子就沒了一切。而靈兒嚮往新的生活,兒子也是她新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快樂因素。我扮演了決定給誰快樂的角色。
這種角色在幾天後便被老東家從靈子看我的眼神生活中對我的絲絲關照中識破了。這天收工後,老東家把我喚進了他的屋子,他盤坐在床上,先捲了一袋旱煙抽起 來。我低著頭坐在沙發上。我感覺到了老東家察覺到了什麼。出於對老東家的敬畏,心裡亂的猶如垃圾場裡的破塑料袋,在風中亂抖。老東家開口說:
「艾文,你來我這兒也有些日子了,我對你比我親兒子都好吧?你和我說實話,你和靈子是不是好上了?」
我沒說話。默認了。
老東家深吸了一口煙接著說:「你們怎麼打算的?」
我說:「她讓我帶她走。」
老東家說:「那你們走吧,想回來再回來。」
我說:「還說把孩子帶走。」
老東家顯的很平靜,「我知道那丫頭的想法,也理解。也許我不近人情,不是好人,非拆散他們母子。但你們要為我想,我什麼也沒有了,你們還可以再生養。你 們把孩子抱走,還沒出大門,我就得在屋子裡掛上脖子打吊兒吊兒。你們就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吧!看在大伯原先對你那份恩情你們把孩子給我留下吧!」他剛毅 的臉此刻已經扭曲了,伴隨著嗓子裡嗚恩的悲淒聲涕泗橫流。
「要不你在大伯這裡過吧?」老東家說。
「我爸我媽在老家。」我說。
「都接來,咱一起過。只要不把孫子帶走陪著我我就知足了。」
他為了孫子什麼都不計較了。
我忍受不了這發自內心的痛苦的表現方式,急促地不知是滾還是爬是跑還是挪,出了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