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酒足飯飽後，醉醺醺地高聲唱著《水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騎著自行車還勾肩搭背。月亮照亮了柏油路，時不時過去一輛汽車晃著我們的眼睛，我們紛紛問候司機家的女性。回到家後，躺在床上意猶未盡的感覺油然而生。我難以忘記那片刻的銷魂。我很早就躺在了炕上，衣服卻沒脫。我很想早些睡著，但腦袋裡滿是譚小雨那白皙肉體的樣子。我不得不坐了起來開始下炕。正在看電視的母親問：「艾文，這麼晚了去幹嘛？咱家都快成了你的旅館了。除了睡覺的時候，就沒見你在家待過。」
我一邊穿鞋一邊說：「我去王鵬家，他家新房子蓋好了，我去看看。」
我爸這時候說：「一輩子光給別人蓋房子了，也該給咱家蓋新房了。你眼瞅著就畢業了。畢業後肯定就有人上門提親。沒新房是相一個黃一個，你媽我倆商量了，也打算從村頭那塊地裡給你蓋房。」
我說：「我才多大啊！不用急。」
「不急？到時候好人家閨女都被別人家搶走了，剩下的都是沒人要的，除了長得磕磣的就是門風不好的。這可是天大的事兒。」我爸拽過用紙糊的煙盒子，捲起了旱煙。
「利民家不也沒蓋新房呢嗎？他和我同歲，他家不急咱急啥？」
「你知道啥？利民爹昨兒個還和我說呢，他家房號批下來了。」
「他爹是村長，批個房號還不簡單？對了咱家房號好批嗎？」我問。
「這個不用操心，利民爹和你爸打小就是一起去地裡撿白薯吃的老哥們兒，咱村沒誰的也有咱家的。」我爸得意地說。
我媽一聲冷笑道：「那倒是。你咋不說給他家蓋棚子你一分錢沒賺白搭多少力氣啊？！」
我爸白了她一眼說：「去你的，老娘們懂啥？！那叫白搭？別說力氣，他家要是有難，有我吃的就有他家吃的，要餓死一起餓死。」
我說：「我走了啊！今晚不回來了，我在王鵬家睡。」
「得，旅館都不是了。」我媽說。
我到了王鵬家，和王鵬扯了一會兒我就走了。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學校大門已經關了，我把自行車藏到了樹林裡後跳了進去，慢慢走到譚小雨宿舍的窗戶前，用手敲了兩下。就聽裡邊小聲問：「誰？」
「是我，艾文。」我說。
她開了門。我進去後就抱住了她。我說：「姐，我想你，想得睡不著我就來了。」
「好弟弟，姐也想你。姐也睡不著，想你想得死去活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論睜著眼閉上眼，腦袋自己就轉，一直想你。」她放開我，關上了門。
我們倒在她那吱嘎亂響的床上，開始了那頂撞的運動。直到第三次黎明時分我們才漸入佳境。這一晚我們都沒睡，一直在宣洩著積壓良久的能量。到最後，我們都滿足地倒在了床上。她說：「好弟弟，我死了也值了。」
「我不要你嫁給那個人。」我說。
她說：「傻弟弟，姐的心在你這裡。」
「你為什麼嫁給他？」
她說：「你別逼姐。」她突然坐了起來，又說：「我去做飯，今天你就別去上課了。你在家睡覺吧。吃飽後睡得踏實。有窗簾擋著誰也不知道你在這裡。」
她給我煮了面，放了兩個荷包蛋。吃飯的時候她把兩個荷包蛋都給了我。她說：「你快吃，你肯定累壞了。」
「你不累嗎？」我問。
「姐是女人，女人做這事不累。」
我突然感動起來。同時還有些驕傲的滿足。我看到了，看到了她走動的時候極其不便，她告訴我那裡很疼。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因此感到內疚，反而覺得能把她弄疼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我笑了，笑呀，笑呀。把面吃出了聲音。她也是看著我笑呀，笑呀，讓我慢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