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曾庭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劉姿羽就放在心上了。
「也有很多人說其實你就是鍾慎言的正牌女朋友哦。」劉姿羽忽然也八卦起來，「是不是啊？」
「我？怎麼可能？」
「我真的不止聽到一個人說，鍾慎言最喜歡的人是你，所以雖然總是有緋聞，但只要你一不高興，他就馬上和對方斷掉。」
看吧，我就知道，cos鍾慎言的真命天女去幫他擺脫爛桃花，一定有後患。
放學以後，我一定要狠狠踹鍾慎言兩腳。
「拜託，我跟誰在一起也不會跟鍾慎言在一起。」我申明著。
「為什麼？我很糟糕麼？」
我忽然被身後忽然圈過來的手勒住了脖子，還真有夠緊，喉嚨被卡了一下，都快沒法喘氣了。
我乾脆扯過那只爪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鍾慎言這才怪叫著放開了對我的攻擊：「宋晴汐你也太用力了！」
「我都快被你勒死了，這是正當防衛！」
「就算是防衛，你也防衛過當了吧！」
「老娘高興，不行啊？」對著鍾慎言，我從不收斂囂張。
「你……行，你說什麼都行。」他委屈地看著我，「你最大，好了吧。」
這才差不多。我得意洋洋。
「小澈說明天下午一起去書城，你去不去？」他問我。
「去啊，最近有好幾本書都想買。」我答應著。
「那乾脆一起吃午餐吧，你上次不是說好久沒吃披薩了，去必勝客好了。」鍾慎言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你來接我。」
「啊？」
「我媽最近不讓我出門，你不來接我她又以為我出去閒逛。」
不是我說，鍾慎言扮可憐真的很讓人無法招架，還是像小學時那個被人搶了糖果然後睜大一雙正太眼睛可憐兮兮的小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沒好氣地點頭。
劉姿羽用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和鍾慎言——她旁邊為什麼會站著曾庭？！
和鍾慎言抬槓太激烈，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教室的小角落居然增加了填充物，不過反正曾庭也不是因為我才出現在我座位周圍的。
所以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了習題集，誰都不再理。我已經不對未來，做任何可能出現奇跡的期望。
那天摩天輪上的風，他的笑容。
都已經回不去了。
感情這種東西，過時不候。
再深刻的愛，也會被時光溶解銷蝕。誰會在被冷漠的對待那麼多次之後，還在等待一輩子。
沒有徵詢他的意見，就做出喜歡他的任性的決定的人是我，看到他現在對我的態度，我也沒有後悔。
能夠說出心裡的話，讓心裡的愛探出頭來吹過了風，也就夠了。我一定能夠把情緒好好地收拾起來，把喜歡埋起來，用力壓得更緊實，讓它不容易逃出來。
會不會停止心動，會不會有一天就終於麻木，再也不會心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現在該做的，是回到正常的，日常的，明明白白的不交錯的軌道裡去。
我學會了緊緊地把感情握在手裡，把「曾庭」鎖起來。
嵌進手心的掌紋裡。
「我就是存心偷聽的，我怕她欺負你。」
劉姿羽和曾庭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座位，鍾慎言忽然靠近我，這麼說。
我揮揮手，示意他離我遠點：「沒事，劉姿羽人很好，換成是我，我也喜歡她。倒是你，離我遠點。」
「幹嗎啊你？」
「我發現你對我的名聲已經造成很惡劣的影響了。」我皺眉，「再讓人誤會我們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我肯定會有天被癡戀你的小女生對付的。校園暴力現在很流行很恐怖的你懂不懂？」
「不懂你說什麼。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去救你的，放心啦。」鍾慎言完全是無所謂的態度。
「讓我一個人去海邊的人沒資格說這種帥氣的話！」
「我又不是故意不去的！受傷了我有什麼辦法。」
「你少狡辯了你！」我指著他的鼻尖，「你肯定是因為想要和可愛的小美眉約會才讓我一個人面對那麼尷尬的場面的！」
「你又是哪裡尷尬了？」他反駁我，「不是回來的第二天就說，收穫很大，終於想通了，決定不再注意曾庭了嗎？」
「說歸說，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吧……」我心虛地放低了聲音，「換跑道也要給我時間找新的跑道啊。」
「好像誰逼著你趕快把自己解決掉似的。」鍾慎言拍拍我肩膀，「不過說到跑道……候補的來了。」
「什麼候補？」我疑惑。
「如果我超群的智商和卓越的判斷力沒有出問題的話，現在在教室門口看著你笑的那個有二兩英俊的男生，就是你說的那個學長吧？」
鍾慎言的話讓我猛地抬起頭看向教室門口：「柯雨辰？」
趴在教室門口的走廊的欄杆上，柯雨辰越是溫柔地笑，我越是感覺到很有些抱歉。
因為柯雨辰會來找我，完全是因為我從海邊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絡，也沒有去騷擾他，讓他有點擔心。
「sorry啊，因為昨天的考試真的超級重要，要是沒考到我媽規定的標準，我過年前就不要想出門了，所以就……」我忙不迭地解釋。
「我知道啊。」柯雨辰習慣地揉揉我頭髮，「我認識你的時候，我不就是高二麼。」
因為他揉我頭髮的動作，而微微側過頭的我，透過窗口看到兩個人注視著我和柯雨辰的視線。
鍾慎言就算了……曾庭他看什麼？
大概只是湊巧。我自嘲地想，宋晴汐，他會看你，絕對是湊巧視線經過，而已。
這是不需要考慮，也不需要太過於在意的偶然。我把頻率轉回在我面前溫柔地笑著的柯雨辰：「也是哦。不過考完了總算放鬆了，反正成績就聽天由命吧。」
「不擔心沒達到要求，不能出門了？」
「算了，反正也沒辦法改成績了。萬一沒達到我媽的要求，我就去秘密基地發一下呆，鬱悶一陣就好了，這是我的獨家散心秘方。」
「秘密基地？在哪裡？」
「學校裡。」
「那下次也帶我去吧，我也學習一下你的獨家散心秘方。」柯雨辰說。
「嗯，改天吧。」
他伸出右手，豎起小拇指：「拉勾。」
誰說成績好的人就古板，柯雨辰就不無趣，曾庭也是。
我照柯雨辰的樣子伸過手去，和他小指對勾，然後大拇指抵在一起，當做蓋章。
「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