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卑微呢?
為什麼「錯愛」這樣的事情會存在呢?那些給錯了人的心,看錯了方向的感情,就只能這樣浪費掉,痛死你也活該麼?
小澈沒有選擇理科,我也沒有選擇文科。
分班的結果,我和曾庭、鍾慎言在理一班,陸文在理二班,小澈一個人在文科班。
鍾慎言因為這個,對我毫不掩飾就表現出他有多麼失望異常,恨鐵不成鋼,無可奈何,還不止一次。
其實我也很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啦——初中到高中,相對於理科來說,我的文科都是比較強的,語文和英語我都比較擅長,相對而言數學啊化學啊就弱了太多,所以全世界都以為我會選擇文科。
我卻以「理科的話考大學會容易一點,以後找工作也會比文科容易一點」作為理由,說服了爸媽,也說服了自己,一咬牙,選擇了理科班。
鍾慎言顯然沒有被我的理由說服,他幾乎是咆哮:「你還不是想和曾庭在同一個班麼?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我是沒有出息。多辛苦也好,要付出前途作為代價也好,我都願意。
能夠離他哪怕更近一點點,多少代價,都可以。
如果不是曾庭,我也不會發現,我的性格裡原來有著一旦開啟就不會再更改的堅持。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讓他知道。
有些事情,不需要全世界知道。
因為僅僅是在紙上無意識地寫下「曾」這麼一個字,都能讓我的心感覺到溫柔和悸動。
就算再也不能牽手,或者永遠無法擁抱,我也不是為了能和他再續前緣所以選擇的和他在一個班。
我只是想,我和他成為了真真正正的同學。這樣在以後無盡的人生裡,他和我就總有一份無法改變的牽絆。就算只是每隔五年,十年,在同學聚會上能夠遇見一次,我也已經不枉費這一次選擇。
又或者,近距離的觀察,每一天的自然相處,我會發現他不被我知道的,會造成我對他的「不喜歡」的部分,而從這段暗無天日的封閉著一直死循環的感情裡畢業。
「你就算偷看人家,也拜託偷看得符合-偷看-的概念一點好不好?」鍾慎言和我並肩走出教室,「你的眼神太不含蓄了,你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在用眼神糾纏曾庭麼?」
「有那麼明顯麼?」
「非常。極其。很。」
「好啦知道了。」我說,「鍾慎言,暑假我看了一部日本的電影,《蜂蜜與四葉草》。」
理科班放學比文科總是晚一點,小澈先走,所以總是我和鍾慎言結伴走到校門口,再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慢慢地穿過操場,走向校門口,我對鍾慎言說:「《蜂蜜與四葉草》裡有個男生,叫做竹本佑太。他說,總要失去一些什麼,才能夠成長。總要得到一些什麼,才能夠成長。」
「嗯。」
「鍾慎言,我也成長了。」我看著被夕陽拉扯得很長的,我和鍾慎言的影子,聲音很輕,「所以我發現,我其實不太瞭解自己。」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