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和少堂對望了一眼,頓時心裡咯登了一下,急急的迎上醫生,醫生查看了奧斯卡的狀況,原來查看了相關的記錄,對著沈凝和少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個人就朝房間的桌子處走去,醫生坐下後,遞給少堂一份資料,然後以最低的聲音輕輕的說道。
「他的腦子裡有一顆瘤,而且……初步檢查的結果是惡性的,恐怕……」
沈凝頓時覺得全身癱軟了去,少堂臉色煞白,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壓低嗓音輕聲問道。
「醫生,確定檢查清楚了嗎?不是良性,或者動手術就可以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臉色非常的不好,奧斯卡就像一具精美的雕塑一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中,眉宇緊蹙,似乎正在煩惱著什麼,而沈凝則失神的站了起來,衝出病房,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然後掏出電話撥了先前的那個電話號碼。
接電話的依然是言,聲音淡淡的、沉沉的,給人一種拒絕的感覺,沈凝沒有心情怒視,也沒有心情和他對罵,只是哀求道。
「先生,求求你,讓我和欣兒講幾句話,事情非常重要,請您一定答應。」
言放下手中的報紙,挑了挑眉,眼睛閃爍了一下,沈凝向來都非常的強勢,但是這次態度卻非常的溫軟,看來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點了點頭,握著手機朝樓上走去,輕輕的推開房門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正是欣兒帶著彎彎的笑意,甜睡的情景……
捨不得讓她醒,直想讓她一直保持著這種甜蜜,但是看了看電視,只得輕輕的推了推欣兒,輕聲說道。
「欣兒,你姐姐的電話!」
「唔~~」欣兒翻轉了身子,身子骨有些疼痛,揉了揉眼睛也沒有睜開眼睛,就將手伸出了被子,言將手機遞在她的手上,然後欣兒就放在了耳邊,喃喃的一句「喂……」
「欣兒……你在睡覺嗎?聽我說,欣兒,你現在必須回來,奧斯卡出事了……」
一股冷流從頭頂灌入腳底,一下子溫暖的被窩就冷透了,欣兒猛的睜開了雙眼,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怎麼了?」
「你聽著,欣兒,醫生檢查的結果是奧斯卡的腦袋裡有一顆瘤,而且是惡性的,他最多活不過三個月了,欣兒,你回來吧,好好陪著他,他最愛的人是你啊……」
欣兒滿臉慌亂與茫然的望著一臉沉鬱的言,手機從好的手中滑了出去,欣兒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往後一倒,言迅速的伸手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而欣兒的雙眼卻已經溢出了眼淚,痛心的感覺再次的襲來……
為什麼,為什麼奧斯卡也會出事呢?
司徒徹已經走了,奧斯卡卻只剩下三個月的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言摟著不停顫抖的欣兒,和沈凝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欣兒只覺得全身都冷,冷得她瑟瑟發抖,不管是溫暖的懷抱還是厚厚的被子都溫暖不了她那顆倍受傷痕的心。
慌亂和痛苦讓欣兒在夢中的釋懷再度消失,緊緊的揪著言的衣服,有些顫抖的問道。
「為什麼?」
「……」
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讓欣兒躺好,自己開始為她準備衣服……準備一切,他不是無情的人,也不需要禁錮欣兒,而且現在這種狀況,他不可能強行留著欣兒,但是,他必須陪著欣兒,管家走了進來,接過言挑選的衣服,然後走了出去,管家替欣兒換了衣服以後,又替欣兒梳好了長髮,迅速的為他補了一點腮紅,讓她的氣色看起來更好一點。
欣兒整個過程都顯得有點呆滯,因為,她已經裝不下任何的打擊了,再裝,她就要崩潰了,她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那是騙人的,騙人的,奧斯卡想她了,所以騙她回去……
可是,當自己否定自己的時候,淚水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門外的言都能聽到欣兒抽泣的聲音,等欣兒出來的時候,就牽著柔弱的欣兒朝樓下奔去……
一路上,車速開得很快,誰也沒有心思去欣賞兩旁美麗的風景,兩個人都在不停的想著某些事情,而欣兒則揪著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望著天空。
司徒徹會不會在天上,看著她呢?
言有些不理解的睨了欣兒一眼,從坐在車裡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望著天空發呆……
「欣兒,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司徒徹……」
欣兒托著下巴,淡淡的笑著回答,徹應該化作了一顆星星,現在應該躲在雲層後面,到晚上,他就應該可以現身了吧,欣兒默默的想著,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只要到了晚上,她就可以看到司徒徹了吧,如果是那樣,那就快點天黑吧,她喜歡躺在床上,展開窗簾,望著天上的星子睡覺。
「你覺得徹在天上嗎?」言低頭閃過一絲痛色,喃喃的問道。
「是,他在的,我夢到他了!」
欣兒轉過腦袋,趴在言的胳膊上,臉上再也沒有那種悲哀,而是期盼,一處像等待戀人出現的興奮與期盼,言暗自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欣兒的頭,讓她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休息,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
而閉上眼睛的欣兒,卻總覺得自己的靈魂也飛出去了一般,總覺得自己能隨時隨地看到徹的身影……
漸漸的,腦子裡出現了許多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