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洛水水餓醒了,午膳未用,晚膳未用,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現如今躺到床角里忍餓,更是痛上加痛。
她悄悄支起手臂,半坐起身,一隻腳越過身旁睡的正沉的夜堯,落地,金雞獨立姿勢,找好平衡點,一二三,蹦蹦蹦,成功逃脫床鋪,慶幸偷笑著,穿上鞋子悄無聲息向房外溜去。
走出寢室,到了夜堯殿廊內,守門的侍衛安安靜靜站到門前,院裡巡邏的侍衛目不斜視,也把遊蕩的她當空氣。
她找了半圈沒見到紫萼,想是夜深睡去了,只好捂著肚子去尋廚房。
尋了許久,她愈漸相信自己是路癡了,連自己何時出了夜堯殿都不知。
踩著慢速的步子像遊魂一樣遊蕩半天,不知不覺走到一道門前,很是熟悉,她跑到打著瞌睡的守門侍面前,「這位大哥,能先醒醒嗎,我問個路。」
守門侍衛本是面帶煩躁睜開眼正要呵斥,一睜眼望見洛水水容顏時,連忙跪下匍匐在地,「小的叩見水妃娘娘,小的不是故意偷懶,才剛閉上眼……」
「行了行了,睡就睡吧,我不是問罪的。」洛水水沒好氣擺著手,「你不要對我行這麼大禮,我只是來問個路。」
侍衛惶恐起身抬頭,「謹遵娘娘吩咐。」
「這是哪兒?」
「這是蛇宮內殿入口。」
內殿入口……啊!她一拍手掌,怪不得這麼熟悉,原是自己當時從這裡到的外殿,她一聲笑,道:「開門,我要到外殿去。」
「這……」侍衛面有遲疑,「無口喻無手喻,小的不敢隨意放行。」
「前些日子本妃在外殿住著遺留了些東西,少殿命我拿回來,可算是口喻?」
「是,算的,算的。」他勾頭搬閘,兩扇門打開,洛水水扭頭道謝,「多謝大哥了。」
「小的不敢當!」侍衛匍匐到地不敢抬頭,只聽的洛水水腳步消失才敢鬆一口氣,明日立妃大典,少殿倒也奇怪,為何大晚上要娘娘前來取物呢?——
洛水水走到熟悉的外殿,依然是荒蕪雜亂,深夜安靜,海水深藍。
走了兩步不見一個妖影,於是,踱步到大蚌前,輕輕叩了叩,蚌口打開,她踏著步走了進去,蚌口安穩合著,一如往前,恍惚間彷彿她還與沉月過著那樣無憂無慮安穩逍遙的日子。
她走進屋,無人,桌椅鋪上雖無灰塵,卻有著濃濃的荒涼感。
這裡,許久無人了。
她走到衣櫃前,那些花瑾贈的衣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擺放著,其中,一件粉色肚兜疊的整齊放到其中,她心一酸,拿起肚兜凝望。
沉月……
那日扔給他的衣物,他認認真真洗乾淨了,並收拾的整整齊齊等自己歸來。
可自己,卻一去不返,再也無見面的機會……
「沉月……」
她在屋內輕輕喚著,從外室走到裡室,每個角落認真搜尋,最終,淚如雨下。
「不見了,沉月不在,到哪兒去了……」
她嗚咽著邊擦淚邊尋找那白色的蹤影,每尋一個地方,就提起一個希望,當打開翻找是空時,又變成濃重的失望與淚水氾濫。
她吸著鼻子抹著淚,趴到早已空了的金絲籠前抽噎,「沉月,我很想你,水水很想你,你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