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夏桀伸出手來,撫了撫子瑾的後背「皇姐的人,她都敢打主意,朕也保不了她了,子瑾……」
「我要去,我要去,帶我去……」不知道素素到底給自己吃了什麼,不過鑒於此前,她連讓女子守宮砂回復原位的 藥都有了。
還有什麼藥,能讓子瑾感到詫異的呢?
緊緊抓著君夏桀燙著暗紫金龍的龍袍,子瑾眼裡的強烈,讓君夏桀不容反對。
打橫抱起子瑾,往外走去。
子瑾也不反抗,服了素素的藥之後,雙腿乏軟,渾身使不出一點勁,君夏桀這樣抱著自己,正好省了自己走路了。
馬車外的風景不停地變換,子瑾緊緊抓著君夏桀的手,心跳的厲害,連帶著右眼皮也微微抖動的厲害
「皇……皇上,你們,你們這裡,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啊?」子瑾雙手抓住君夏桀的袖子,滿臉緊張。
「呃,讓朕想想……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君夏桀肯定地點點頭,回頭看子瑾「怎麼了?」
子瑾立刻垮了臉,眼中的霧氣,終於再也隱忍不住,嚎啕大哭出來「嗚嗚……嗚嗚,素素,……素素,不要……不要,沒了你的伺候,我的日子就再也不完整了,我不習慣別人伺候我的,我要的就只有你,只有你……」
子瑾無助地哭出來,一手抹著紛紛落落的眼淚,聲音也漸漸嘶啞了起來。
君夏桀也變得手忙腳亂起來,掀開窗簾,崔總管立刻湊上前來,手裡的紙燈映得他的笑很諂媚,卻不敢出聲,上次妄自揣度君心,就在雨裡淋了一夜,崔總管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
「崔文,朕問你個事,答對了有賞……」君夏桀眉端微挑,表情嚴肅。
「皇上有什麼,儘管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
「哪那麼多廢話的,就問你,是不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啊?」君夏桀滿臉不耐煩,懷裡的人還在聲嘶力竭地哭泣,總得想個法子將她先安定下來。
「呃……是……是是……」崔文想要點頭,卻見皇上不停地使眼色,連忙搖頭「皇上……反了,您說反了,應該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啊……」
崔總管的聲音很大,可以讓馬車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君夏桀伸出大拇指,衝著崔文擠了下眼睛,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機靈……」
崔總管受寵若驚,倒吸一口氣,更加諂媚地笑了笑。還是第一聽到皇上誇自個呢,太震撼了。
「是朕弄錯了……子瑾,你也聽到了吧,崔總管說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的,你可以別哭了吧……?」君夏桀翹起唇角,一手撫上子瑾的臉頰,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你……說的是真的麼?沒騙我麼?若然素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找你算賬,……」子瑾將心中的恐懼全然發洩到君夏桀身上,惡狠狠地抓著他的衣襟,臉上的表情很是有點凶神惡煞的滋味。
「嗯……嗯……」若然她真的離不開那個叫素素的丫鬟,那就叫皇姐別把她怎麼樣了,罰個三十大板什麼的,不能讓她這麼淒淒慘慘地一直哭下去。
軟轎徐徐往前行進,終於到了肅慎宮……
子瑾被君夏桀摟著腰,往肅慎宮裡面走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本宮的人,說,誰借了你這狗膽……」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子瑾縮了縮脖子,心裡道「審訊才剛剛開始,還來得及來得及……」趕緊匆匆往裡走去。
「那晚……我跟半夏公子在竹林裡相見……是因為要跟半夏公子請教琴藝……」素素不卑不亢的聲音。
卻叫子瑾迷糊得皺了眉,請教琴藝?
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哼……請教琴藝?素素,若然真的說到請教琴藝,為何要跟半夏呢,我千尋的琴藝可比得半夏好了千百倍呢,況且,皇宮中,從來都不曾有人聽過半夏公子彈琴,你這個說法,可是自己掌自己嘴巴啊。」
千尋一身紅衫,臉上是譏誚,看著一臉淡然,從容站著的半夏,氣血上湧,憑什麼,憑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哼……
過了今晚,你半夏在公主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耐不住寂寞是麼?
很好,很好……
「敢問千尋公子……是否曾到坊間去學過琴藝?」
素素不怒,從容地問道。
「是……又如何?」
千尋狹長的鳳眼裡閃出不屑,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把墨色的紙扇。
「那位師父,可是叫陶樂……?」依然是淡定,子瑾手裡裡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來到內殿門口,卻止了腳步,定定地站在門外。
還是等等再進去吧,指不定素素跟半夏公子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吧。
「是……又如何?」千尋只是覺得有點丈二和尚,完全不知道跪在地上的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可以將那位陶樂樂師請進皇宮來,問他,師承何處?」
素素揚起嘴角,看了眼身旁站著的半夏公子,半夏公子依舊是唇角微微翹起三分,不溫不火的模樣,徹底惹惱了山陰公主身後的千尋。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師父,是跟半夏學的琴藝……?呵……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千尋搖頭,走下來,定定地立於半夏跟前,眼裡閃耀著叫囂。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陶樂,確實是我進宮前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也是最有潛質的一個弟子,所以,現在,他開的流水迢迢樂坊,曾經請我去教授曲藝,我卻緣於進宮,從而作罷了……」
縱然他是手帶鐐銬,粗布衣裳,凌亂的髮絲,嘴角有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可是,卻依然比著對面光鮮亮麗,柔媚舞動的人要強。
這多麼讓人心有不甘?
沒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裡裝著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心心唸唸的,甚至夜裡做夢的時候,嘴裡叫著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一個自己以為已經完全敗給自己的男人。
一般人如此想,男寵也是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