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上妖妖妖妻 第二卷    殘酷禁臠 禁臠
    馬上要她!

    這個念頭如腐骨的劇毒,肆意的在骨髓裡蔓延開來。

    本來只是淺嘗輒止的吻瞬間變得極具侵略性,那芳香的唇瓣所帶來的強烈快-感,如激烈的火花,在身體裡面四濺開來,下-腹那裡頓時脹-痛到不行,像個戰士般威武的吹響了號角!

    進去前的那一秒,他捕捉到她眼中的恐懼,那是母親對孩子生命安危的恐懼。

    晶亮的雪眸紅紅的,氤氳撩人,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表情,卻偏偏緊抿著唇,死死不肯發出半分求饒聲。

    放棄驕傲,放棄堅持,安然的接受我,是要比殺了你還要困難的事嗎?

    “言言,說你愛我……”銀親吻著她泛紅的眼眸,苦澀的淚水滑進喉間,猶如生吞下幾枚鋒利的釘子,劃破喉道,鮮血潺潺。

    只要你愛我,真心的說你愛我,我可以放下所有成見,哪怕,接受你跟車允赫的孩子。

    言言,說你愛我……

    “我……”無言對上那雙燃燒著血紅欲望的眼睛,後兩個字,生生卡在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心底冷意潮生,他毀了她的自尊,斷了她的後路,掐住她的七寸,現在還要她在被強-暴的同時溫柔的說,我愛你?

    呵,這個世間,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麼?

    “說啊,言言,你不是說過的嗎?你說過你愛我的!”銀不安的抱緊她,仿佛要生生將她融進骨子裡那般。

    “你說過的,心無言,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的……”

    微微哽咽的語氣,像個被丟棄在馬路邊的幼童,一遍又一遍的哭嗓著,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你不要我,為什麼……

    “你都不生氣了,我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你竟然都不生氣了?不准你喜歡他,不准你愛他,不准你為了車允赫情願被我作踐,心無言,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不准!!你聽見沒有?!!”

    這種明明緊密貼合卻相隔千裡的距離感簡直要逼他發瘋了!

    他用盡全力對她好,恨不得把全世界撕裂了捧到她面前來逗她開心,只需她淺淺一笑,他便幸福的如置天堂。可為什麼,她還是不要,她還是不愛?

    “為什麼說了後又不承認,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言言,你說啊,說啊……”

    “我說了,你就會放我走麼?”

    他的演技,幾時達到了這般高超的境界,如果不是深知他城府極深,步步攻心,差一點,她就被他騙了。

    可惜,這些招數對我沒用,帝銀,沒有用的。

    “心無言,你真是……有夠殘忍!”銀氣得俊臉煞白,就算是塊木頭,是塊堅冰,現在都已經動搖,融化了,可她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殘忍的不是我,你一直都知道。”無言重新穿好婚紗,轉身,瞥了眼鏡中的自己,發絲凌亂,唇瓣微腫,胸口大片鮮艷的紅印子,狼狽之極。

    好多次,她都想問,堂堂意大利伯納諾家族的教父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什麼要一直苦苦纏著她?

    她不過是想擺脫過去,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樣,找個愛自己的人,溫暖的生活,平靜的過一輩子。難道,這也錯了嗎?

    就因為她曾深陷地獄,就因為她已殘破不堪,就因為她背負了血債累累,所以,就沒有資格喜歡人嗎?所以,就活該被人操控,成為傀儡玩偶嗎?

    “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

    無言被銀強行塞進車內,身上還穿著純白色的婚紗禮服,慌慌張張的模樣,像是從婚禮上半途逃跑的新娘。

    銀色的凱迪拉克如一頭憤怒的獅子般,撕去優雅的外皮,在大馬路上凜冽的狂奔起來,兩眼死死盯著路前方,表情放肆而狂縱。

    英俊的臉龐彷如刀削,下巴微抬,漫出銳利的弧度,他看著反光鏡中的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盡是落寞,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由得一緊。

    殘忍?呵呵,因為沒有大大方方的放手,沒有歡天喜地的把她送到車允赫身邊,就叫殘忍嗎?

    心無言,為什麼獨獨對我這麼不公平?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啊——

    最先愛上你的人,在你身邊的人,也是我啊——

    路邊的街景不斷後退著,一如他此刻迷茫的心,不斷不斷,向後退著,茫茫找不到終點。

    車停在了安城監獄的門口,守門的武警戰士見了他,微微頷首行禮,便自動開門讓他們進去。

    “下車!”

    無言手腕被他粗暴的扣住,強行拽出車門,身穿著厚重繁瑣的婚紗,一路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於清冷的監獄中,無疑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不是想見他嗎?想見他就跟我走!”凌厲的口吻不容半分置疑。

    無言一愣,見他?銀要帶她去見允赫?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婚紗,鎖骨處嫣紅的吻痕,當下了然,唇角倏地揚起自嘲的笑,原來如此。

    就算是允赫已經被他害的進了監牢,他依然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對方尊嚴的可能性,而羞辱的翹板,就是她,心無言!

    站在探監室,對這樣的地方,無言並不陌生,但一想到干淨的容不得半分雜質的允赫,天之驕子車允赫居然因為自己被迫在這種地方受苦,心肺,就禁不住揪成一團。

    允赫出來了,隔著厚厚的透明玻璃,仍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臉,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表情淡淡的,見著無言時,黯然的黑眸深處掠過一絲狂喜,擦過婚紗,眸裡的火焰瞬間泯滅,生出些許淒楚。

    下頜微長出了細碎的胡渣,青青的,看上去添了幾分野-性與不羈。

    四目相對,無言只覺得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發抖,拼命的尖叫哀嚎著,她好想伸出手,問他,在這裡,是不是很難熬?

    可千言萬語,都化成眼眶中氤氳的水霧,恣意繚繞,緩緩翻騰,龐盛的愧疚感,折磨得她瞬間喘不過氣來。

    從來沒有一刻,無言覺得自己如此可恥,穿著同一款婚紗,站在他面前,是要比直接拿一把刀子,照著他心髒捅下去還要來得殘忍萬分!

    “言言……”允赫輕聲喚她,唇角艱難的揚起,笑容美好的一塌糊塗,模糊了她本就紊亂的視線。

    “允赫,這是一場局,我是引線,害你遭人陷害,怪我嗎?”無言忍住痛,回之以粲然的微笑,殊不知她的心正在一滴滴的往外淌血。

    允赫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凝望著她身上的婚紗,包括胸口那斑斑嫣紅的吻痕,唇角的笑意愈深。

    “不能陪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怪我嗎?”

    一旁的銀聽著他們毫無邏輯的對話,心頭莫名的煩躁,感覺自己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被完全的隔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心無言有手有腳,能吃能睡,干嘛要你保護?你呢,長這麼帥,會不會在監獄裡被人當小白臉欺負啊?”故作輕松的語調,歡快到不行,卻依然無法掩飾言語中那份無窮的痛楚。

    “你忘了,我是韓國跆拳道比賽冠軍,怎麼會被人欺負?我是小白臉,那你是什麼?”

    “哈哈,我是專門欺負小白臉的女流氓!”無言笑得更歡,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滿臉。

    對允赫,是喜歡嗎?如果是,為什麼感覺不到,如果不是,為什麼會難過的恨不得大哭一場?

    “女流氓穿婚紗來探監,言言,你是史上第一人。”允赫被拷住的手貼上玻璃,卻觸不到她溫熱的臉頰,只能難受的看著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像頭被獸夾夾傷了的小兔子,孱弱可憐。

    他好想開口叫她別哭,但私心,卻說不出來,因為,寧願流血,絕不流淚的心無言,為他哭過一次又一次,那是不是說,她愛的人,其實是他?

    不是帝銀,是他車允赫?!

    “漂亮嗎?”無言雙手緊捂著嘴巴,嗚咽的問話聲聽上去仿佛一只斷了線的風箏。

    悲哀,悲哀,為什麼他們要像兩只無力的螻蟻般,任由人踩在腳底?

    “漂亮。”他點點頭,真心誠意的贊美。

    他的眼底,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秒,便容不下其他女子,縱使心無言丑陋不堪,在他心中,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

    “允赫,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思量良久,這惡人的角色,除了她,還有誰可以來辦?

    別怪我,允赫,我情願你抱著別的女人一輩子,都不要你在監牢中孤苦大半輩子。

    你天生是帶著光和熱出生的驕陽,理應在高高的舞台上受人景仰,被人膜拜,上天對你很慷慨,所有人夢想的一切,外表,家世,金錢,權勢,力量,你應有盡有。

    如果說上天唯一虧待你的地方,就是讓你碰見一個叫心無言的冷血女人。

    誠如母親所說,我就是災星,就是禍害!

    所以,我情願你恨我!

    “你說。”

    “娶金蔚藍……”無言的話語很輕,卻足以震得允赫與銀同時臉色唰變,紛紛驚詫的盯著她,似是難以置信。

    說來也好笑,上次伍思凱帶她去打發金蔚藍,實際上,是金蔚藍故意演出一副哀怨淒憐的模樣來打發伍思凱。

    她喜歡的人,是允赫,LT集團少董車允赫!

    這一點,也是無言後來偶然碰到她時,不小心得知的。昨晚,該金小姐更是將利弊跟她分析的一清二楚。

    彼時,無言才知道,金家與黑木世家頗有淵源,若非允赫先前執意要與自己訂婚,此時此刻,站在車允赫身邊的女人,確是金蔚藍無疑。

    目前這種情況,要想讓LT集團起死回生,除了依靠金家的勢力,沒有別的辦法。

    再加上,這是允赫母親,黑木月已經放話,如果他不娶,此次事件,黑木家族絕不干預!

    當妖致電告訴她這一切的時候,她也難以相信,但偏偏,人不願去相信的,往往是事實。

    “你知道多少?”允赫笑容僵硬而苦澀,眼神平靜的近乎無望。

    心髒就像被人生生剜出來,放在一個玻璃容器裡,切成一片一片,撒上椒鹽,滴上辣椒油,鋪天蓋地的痛楚如無盡的黑夜般襲來,生不如死……

    “恨我嗎?允赫,我毀了你……”無言也笑,不過是邊笑邊哭,哭的心肝脾肺全部撕絞成一團。

    這個男人,是她孤零零這麼多年,唯一尋倪的光明,是她最後的救贖。

    可現在,她卻要放手,還必須忍著痛,被他怨恨著,求他去娶別的女人。這個世間,還會有什麼事比這更荒唐呢?

    車允赫,是屬於心無言一個人的光明啊——

    如果可以救你,我何必要如此下作的出現在這裡,如果你可以幸福,我何必要忍辱呆在他身邊,被糟踐一次又一次?

    允赫,這是愛嗎?可是,我愛你嗎?

    既然不愛,為什麼會不捨?既然不愛?為什麼會流淚?為什麼會心痛?

    “如果你希望我恨你,那就恨吧……”只要你還允許我愛你,那就足夠了。

    理智上能夠體諒你剛剛的話,可是我真的很生氣,我氣憤這樣的時候,你要放棄,你要我娶別的女人,我恨你一遍又一遍的為我哭,讓我覺得自己可惡的連畜生都不如!

    “我的生命與未來,由自己決定,探監時間已過,言言,再見。”

    允赫站起身,咬牙忍痛不去看她那張哭的一塌糊塗的臉,心底的絕望如覆塵的大學,紛紛揚揚,將整個世界凍僵。

    “允赫,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能這樣……”

    “言言,因為你沒愛,所以你不懂,深入骨髓的那一刻,這裡,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允赫指了指心髒,笑容爽朗的近乎悲哀。

    是的,什麼時候你將我的心填滿了,我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卻發現你已經遠離……

    或許你沒有發現,你對我一直都是眷戀,就像呆在黑暗中凍得太久了,太苦了的孩子,接觸光明的剎那,哪怕知道會粉身碎骨,也會不顧一切撲上去那般。

    同樣的,你也沒有發覺,你是帝銀唯一的光明。

    而我,本身就不存在過多的希冀,太完滿的人生,就一定美好嗎?

    呵,上帝的寵兒……

    …… ……

    呆呆的望著允赫遠去的身影,無言臉上浸滿了錯愕,耳畔不斷的回響起他剛剛那句話。

    因為你沒愛,所以你不懂……

    誰說我沒愛的,允赫,你胡說,胡說,胡說,胡說,胡說——!

    我只是不需要,不需要那種東西,不需要!

    以前不需要,現在不需要,將來也一樣不需要——!!

    無言哭了笑,笑了哭,雪眸孱弱的半睜著,眸底,卻翻湧著一股濃濃的倔強與不甘。

    “銀,你愛我,為什麼……?”被他抱在懷中的那一刻,無言低聲發問。

    這個問題,太難太難,已然超過她的思考范圍,她從小只學如何殺人,如何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如何更完美的完成任務,如何提高近身格斗技巧與開槍准確度。

    誰也沒有教過她,怎麼去愛一個人,沒有……

    小腹突然陣陣絞痛的厲害,像是被巨大的車輪碾過般,碎碎的疼,直迸心肺,龐大的不安與惶恐瞬間襲遍全身。

    突地,一股暖暖的熱流從雙腿間湧了出來,那種感覺,如同十年前被母親陳抒怡拋棄一樣,痛苦,無助,絕望。

    “言言,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銀焦灼的聲音傳來,鑽進耳膜,卻細的只有蚊子般大小。

    痛,好痛,痛的快死掉了。

    熱流越湧越多,越湧越燙,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燙成了一塊塊焦炭。

    “言言,言言,言言……”銀呼喊的聲音中帶著哽咽。

    “銀,救救我們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爸爸啊,銀,救救他……”

    最後一句話還來不及說完,無言的世界,徹底一片混沌,墮入沉沉黑夜。

    無邊無際……

    …… ……

    “孕婦大出血,趕緊送急救室!”

    “血壓?”

    “不好,血壓持續下降中!”

    “病人心率出現休克,心室射血障礙!”

    手術室內,心電圖監護儀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聲,麻醉昏迷中的無言面白如紙,像是失了靈魂的精靈般,找不出半分生氣。

    手術室外,高大英俊的男子兩眼直直的望著鮮紅的手術燈,恍然失神,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沒有半分光彩。

    胸前大片嫣紅的血跡如絢爛的地獄之花,曼珠沙華,紅的那般觸目,幾欲刺瞎他的眼。

    心無言,從來沒有這般孱弱的哀求過他。

    “銀,救救我們的孩子,我不要失去他,不要……”

    “銀,我好害怕,我們的孩子他不要我了,我好害怕,銀,為什麼你不信我,為什麼你情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也不信我?”

    “銀,我感覺到了,我的孩子他要走了,要走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這個媽媽了,銀,救救他啊,嗚……救救他……”

    “這是你的孩子,我一直都是懷著你的孩子,銀啊,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你就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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